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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話戛然而止,他突然意識到有什麼不對?
可還沒有等他緩過神來,便聽見惠妃撕心裂肺地叫喊著,仿佛被烈火焚身一般。
原來就太子說要殺了金陽的一瞬,惠妃仿佛感覺到渾身疼痛不止,仿佛魂魄都被抽離了,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就像是即將灰飛煙滅。
好在太子沒有再說下去,但惠妃依舊覺得渾身疼痛不止,甚至於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她驚恐地望著太子,身體抖個不停,整個人像是被嚇傻了一樣。
太子皺眉,準備離開了。剛剛的話只是他用來嚇唬惠妃的,事實上他從未想過要去對一個孩子做些什麼?但他顯然也不想解釋。
轉身一瞬,他身後的惠妃「撲通」一聲,重重跪下。
「殿下,我錯了,我再也不敢奢求活著了。」
「求殿下,放過金陽吧,她還小,她什麼都不知道。」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太傻了,當年的殿下什麼都不知道,一切都像是一場夢魘,真正醒不過來的是人我自己,與殿下無關。」
「求殿下看在我已經大徹大悟的份上,饒過金陽吧,殿下……」
惠妃撕心裂肺地哭著,她是真的知道錯了,她到現在才真正明白,原來她從來就沒有什麼籌碼去跟太子談條件。
當年,太子年僅三歲,殺她的人是皇帝。
而現在,太子已經成年,想殺她易如反掌。
而她內心堅守的秘密,一如太子所說,就算真相大白,也不過是個苟活於世的妖孽而已。
惠妃再一次拋開一切地大喊道:「殿下……」
與此同時,聽見聲響的孫院使推開殿門,咯吱一聲,只見光束照了進去。
太子站在門口,眉頭輕皺,神情格外冷戾。
孫院使連忙往邊上挪了挪,眼眸微閃間,抬頭朝惠妃看去。
只見惠妃一把拂落桌上的燈,頃刻間燈油燒在那些怪蟲上,滋滋作響。
孫院使頭皮一緊,內心惶惶不安,剛要提醒惠妃走遠些,便叫她一腳踩在燈油上,火苗一下子串了起來,嚇得孫院使驚呼一聲。
「啊!」
太子皺眉,越發沒有耐性了。
卻見孫院使指著內殿,面色倉惶道:「殿……殿下……,惠妃她……她自焚了……」
太子轉身,只見火苗已經順著惠妃的裙擺燃了起來,而她卻不為所動。
只是在看見他轉頭那一瞬間,遙遙一拜道:「殿下,金陽是無辜的,這業火就由我領受了吧。」
太子見她似乎真的誠心悔過,便道:「金陽是無辜的,我不會害她。」
惠妃得了這一句,如釋重負地笑了起來。與此同時,她眼眶的淚珠連連滾落,清澈的眼眸看起來無怨無悔。
孫院使看得膽戰心驚,躊躇著,不知道要不要上前去?
這時,只聽惠妃道:「孫太醫,當年的事情我並沒有怪過你,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你也忘了吧!」
大火逐漸將惠妃吞噬,孫太醫只感覺眼睛被灼了一下,整個人被太子拉著,腳步踉蹌地往外走。
惠妃喪生在大火中,蕙蘭殿的宮人們也都要分批處置。至於去處,太子還沒有想好。
可負責處置的花子墨卻悄悄找上了太子,面露難色道:「高義要見太子,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回稟。」
太子眼睛都沒抬,淡淡道:「背主之徒,賜死吧!」
花子墨驚訝道:「殿下不想知道嗎?」
太子抬頭,問道:「你想知道?」
花子墨心裡一悸,他已經知道了。原本是按耐不住,想要第一時間告訴太子的,可這一刻,花子墨迷茫了。
莫非……太子早就知道了?
就在他心慌不已時,腦海里有一道聲音叫囂著,無論太子知不知道,高義都是不能留了。
而且,這件事關乎到惠妃的死,他就不能讓太子蒙受皇上的猜疑。
想到這裡,花子墨瞬間鎮靜下來,高義必須死,但說出真相的口可不能滅。
高義滿懷希望地等著,可等來的卻是花子墨帶來的一杯毒酒。
臨死前他瘋狂掙扎,可也改變不了,他被毒死的命運。
白桃縮在角落裡,被嚇得瑟瑟發抖,驚恐無狀。
花子墨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說道:「高義就是背主的下場,你們要是想學他,趁早死心吧!」
白桃抱頭痛哭,不知自己怎麼就落到了這個結局。
可下一瞬,花子墨就對身邊的人道:「她是惠妃身邊的大宮女,帶走!」
……
勤政殿裡,孫院使戰戰兢兢地跪著,整個人還沒有從蕙蘭殿的火中回過神來。
順元帝緊捏著拳,惡狠狠地瞪著孫院使,不知道他把太子帶去蕙蘭殿幹什麼?
可就在這時,李德福急匆匆趕來,附耳在順元帝的耳邊悄聲說了兩句話。
順元帝眸色一變,大步出了勤政殿。
很快,在偏殿的小隔間裡,順元帝看著哭哭啼啼的白桃道:「你有何話要說?」
白桃連忙下跪道:「皇上,惠妃娘娘的死跟太子殿下沒有關係,她是疼得受不了了,自己放火的。」
順元帝聞言,嘆了口氣道:「朕知道了,孫院使已經說過了。」
就在他大失所望時,白桃咬了咬唇,又說道:「金陽公主……公主她……很有可能是安王的孩子。」<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