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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氏也靠在窗邊,握住徐敬的手哭得泣不成聲。
突然,大總管著急道:「孫院使來了,孫院使來了……」
眾人連忙讓開,就連王秀都退到一旁去。
孫院使去診脈,翻動著徐敬的眼皮,隨即又和府醫問了些情況。
只見他轉身出去,隨即又從院中抓了那條死蛇進來,面色前所未有地凝重。
見眾人都在忙活,徐敦走到王秀的身邊,拱手道:「謝謝了。」
王秀道:「哪裡,也沒有幫上什麼忙?」
徐敦道:「陸夫人幫的夠多了,先請去偏廳喝茶吧。」
王秀知道他們估計要和鄭家清算了,當即便點了點頭,由徐六姑娘陪著,去了偏廳。
可她才過去不久,便聽見徐敬離世的消息,與此同時,徐六姑娘也跑回去,看她父親最好一眼。
徐敦的手段,比起陸雲鴻真是不遑多讓啊。
王秀在偏廳門口轉了轉,見徐家的下人們都跟著哭,闔府上下,就沒有不傷心難過的,可見徐家尋常待下人還是十分和善的。
據說胡氏還哭暈過去了,最後是徐六姑娘扶回房間去的。
張老夫人抱著小兒子,哀哀欲絕,誰扶她都不起來。
王秀問著孫院使的消息,以為他也會被請來偏廳坐著,誰知道過了一會才知道,孫院使被請去胡氏的房裡診治去了。
這時,王秀又在心裡感嘆。借用孫院使的手宣布徐敬的死訊,這樣一來,就是皇上都不會懷疑了。
徐瀟趕回來時,並沒有能見徐敬最後一面,據說他抓了那條死蛇去和鄭思菡對峙,行為瘋癲,下人們都當他是受不了喪父的打擊,越發同情起來。
安王來的時候,便見徐家的下人拖著徐瀟,徐瀟則非要將那四蛇扔到鄭思菡的身上去,嚇得鄭思菡驚恐無狀,一頭扎進他的懷裡來。
眼前的美人惶惶不安,無助落淚,安王想到自己來此的打算,當即大喝道:「都閉嘴,別吵了。」
「告訴徐敏和徐敦,就說本王有要事相商,叫他們快點。」
徐家的下人不情願地通傳,沒過多久,徐敏和徐敦就出來迎接安王。
他們一起去議事廳說話,徐敏據說還氣吐血了,強撐著回去和老母親抱頭痛哭。
最後是徐敦答應了安王的要求,將毒蛇和忠勇伯府的下人們一起交出去。
連同安王一起,將他們完完整整地送出了徐府。
等陸雲鴻帶著太子趕來時,只看見出府的孫院使。
此時的孫院使十分狐疑,看到太子和陸雲鴻來了,還說道:「徐家三老爺買了毒蛇想取蛇膽泡酒,不知怎麼,被下人放跑了。結果陰差陽錯的咬到他自己,因為下人們沒有找到那條毒蛇,所以救治不及時,一命歸西了。」
太子:「……」
陸雲鴻:「……」
孫院使訕笑,然後道:「很離譜是不是?」
「不過我看過了,真是一條劇毒的銀環蛇,沒辦法,真的是被耽誤了。」
「而且銀環蛇的毒,就連王娘子特效的解毒丸也是沒有什麼效果的,真是……讓人不敢置信啊。」
徐敬死了,看樣子徐家也不打算追究了。
太子緊皺著眉,正要去探個究竟。
孫院使攔了一下道:「殿下聽我一眼,今日就算了吧。」
「剛剛安王來鬧來一場,老夫人據說這會已經神志不清了。大老爺徐敏哀傷過度,也病倒了。」
「唯有一個二老爺,又要照顧母親和大哥,還要操辦三弟的喪事……」
孫院使說著,無奈地搖頭嘆息。
太子捏了捏拳,知道現在不是問罪的時候。這件事疑點太多,不是徐家息事寧人就可以了。
他絕不允許,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謀害他人性命。
他當即對陸雲鴻道:「你先去把王秀接出來,我在外面等你們。」
說完,把孫院使帶走了,看樣子是要想弄清楚這件事的原委。
陸雲鴻頷首,很快就去徐家接王秀了。
送他們出來的是徐敦,徐敦對陸雲鴻道:「太子把你安排在吏部不是沒有打算的,經過這件事,我大哥怕是要致仕了,你要抓住機會。」
王秀震驚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情,非要如此呢?」
明面上死了一徐敬還不夠,連六部之首的徐尚書也要被拖下水。
徐敦惆悵一笑,苦澀道:「事情太大了,回去讓雲鴻告訴你吧。」
說完,便對陸雲鴻作揖,真心謝過。
陸雲鴻還了一禮,說道:「節哀!」
徐敦沒走,想目送他們夫妻二人遠去。
陸雲鴻見狀,便說道:「家族大了,便想子孫也繁茂,最好個個都能出人頭地。可有時候,家族的榮光也是後輩子孫的枷鎖。騰飛之勢也好,頹廢隱忍也罷,只要兒孫本性善良,勤學苦讀,勇於擔當,便已經是極好的事情了。」
「更有甚者,願意撫養善堂里的孩子,留下一世清名。」
徐敦嘆了口氣,點了點頭道:「放心,我知道的。」
陸雲鴻頷首,這才帶著王秀離去。
幫徐家解決了後患,又讓安王掉進他準備好的陷阱中,不知不覺,陸雲鴻露出輕鬆的笑意。
王秀看見了,忍不住嗔道:「你還笑呢?你們膽子也太大了,這可是欺君之罪!」<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