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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愕然,呆愣在原地。
她想過羅老夫人的病情來得蹊蹺,甚至於猜到了最壞的結果。可是真的知道了真相,又發現格外殘忍。
夫妻二人也沒有急著回房,先在門房哪裡略坐一會。
大約一刻後,姜家報喪的人便來了,來的人還是定國公府的世子姜康,他哭著道:「祖母突然病故,全家都在傷心之中,家父家母因是孝男孝媳不能走動,特命我來給陸夫人解釋。」
「家中丫鬟失責,誤將給祖母擦身的藥酒放在床邊的香几上,祖母口渴拿當茶喝,這才……」
「今夜讓陸夫人受驚,家父家母改日登門致歉,還望陸夫人莫要放在心上,祖母去世一事,著實與陸夫人所用之藥無關。」
說完,重重地給王秀和陸雲鴻磕了個頭。
王秀連忙讓陸雲鴻攙起來,因為擔心姜家主事的人不夠,王秀還對陸雲鴻道:「你送世子回去吧,今夜先安慰國公爺和夫人,明日再回來。」
陸雲鴻頷首,攙扶著姜康離開。
……
皇宮裡,順元帝睡得迷迷糊糊的,恍惚中聽見報喪的聲音。
他一下子坐起來,問著李德福道:「你聽見什麼聲音沒有?」
李德福剛要搖頭,便有小太監跪著爬進來,帶著哭腔道:「回稟皇上,宮外剛剛傳來消息,定國府的老夫人……沒了……」
順元帝面色突然一白,眼眸深深地緊縮了一下,隨著身體各處傳來的不適,他很快就劇烈地咳嗽起來。
第449章 一朝天子一朝臣
定國公府的喪事辦得很匆忙。
按理說羅老夫人這個輩分,又已是古稀之年,應該要隆重一些才是。
可僅僅停靈三天就下葬了,好多世家根本都沒有反應過來,連路祭都是匆匆準備,也不像個樣子。
就是京城裡那些扎紙人陪葬品的,也都在這幾日沒日沒夜地干,卻還是供不應求。
許多與姜家關係親近的都來問,怎麼將喪事辦得如此匆忙,這是大不敬之事。
姜家卻是一臉無奈,因為下葬的日子是欽天監算的,還說若是錯過這次的時間,羅老夫人的靈柩便要停滿三年之後才能入土了,那樣對老人家的靈魂不好,不得安息。
誰家的子孫能聽這樣的話,所以便頂著壓力將羅老夫人匆匆下葬了。
然而事情還沒有完,就在羅老夫人辦喪事的期間,梅太傅就被皇上給革職了。
梅家因此大受打擊,許多人猜測皇上是不是因為羅老夫人的死而遷怒至梅太傅,誰讓他那天沒事把定國公約出去呢?
可這些人不知道的是,梅太傅是收到定國公的邀約才去的。
只是去了才知道,定國公說是受了他的邀約。
兩個人正一團懵時,姜家報信的人就去了……
梅太傅在床邊吐了血,痛苦不甘道:「果然啊……」
家人們想聽什麼,梅太傅卻把眼睛一閉,裝睡了。
只有梅太傅的女兒走上前來,憤憤不平道:「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可爹爹有什麼錯?皇上也……」
梅太傅猛然睜開眼,目光銳利極了。
梅敏被父親嚇了一跳,剩下的話便再也說不出來了。
然而她委屈哭紅的眼睛,卻也讓梅太傅心腸一軟。
只聽梅太傅道:「要怪就怪爹這一生都太清明了,皇上一走,爹就成了四朝元老。」
「若是不留一些把柄給新帝,皇上不放心。」
「好孩子,你回去吧,爹沒事。」
梅太傅說完,閉上眼睛,長長一嘆。
梅敏卻不甘心地捏了捏拳,她就看不得父親受委屈,憑什麼啊?
就在這時,梅太傅又道:「你想想姜家,當年姜皇后在的時候,多風光啊。」
「甚至於這幾十年,你看看皇上可曾申飭過?」
「但是現在……不一樣,大樹轟然倒塌,指不定會怎麼樣呢?」
梅敏心驚著,神情漸漸變得驚恐起來。
……
通州。
顧彥正在和兒子顧子真商量怎麼把周陵救出來。
突然間,徐秀筠猛地推門而入。
「七爺出事了?」
顧彥父子眸色一變,都沒有說話。
徐秀筠氣不打一處來,怒吼道:「你們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
「七爺是什麼時候失蹤的,現在落在誰的手裡,你們還不肯說嗎?」
顧子真低著頭,正要離開,猛地被徐秀筠一把抓住。
徐秀筠冷冷道:「你們要是不說,那誰也別想走了。」
顧子真面露難色。
顧彥見狀,淡淡道:「秀筠姑娘,你是七爺的人,注意分寸。」
徐秀筠聞言,雖然不甘心,但還是放開了顧子真。
顧彥目光微閃,繼續道:「七爺沒有被人抓,他和太子協議,暫時留在宮裡。」
「我和子真在說,怕老皇帝駕崩之前會對七爺不利,所以才想冒險進宮的。」
徐秀筠聽了,面色稍緩。
只聽她道:「不是還有太子嗎?他可不像是會殺兄弟的人。」
顧彥冷笑:「那老皇帝看起來是像會殺親兒子的人?」
「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只看表面。」
「更何況,七爺的消息是那位太子殿下幫忙傳出來的,具體是真是假,我們也不清楚。」<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