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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走出村口後,計雲蔚不敢置信道:「我們就這樣走了?」
陸雲鴻淡淡道:「連我們都不知道的地方,周陵卻知道,證明他在這裡有人。或者,他是這裡的創建者。」
「只要知道我們找過他,這消息傳出去就足夠了。」
「沒有人可以藏一輩子,除非他永不踏入京城。」
計雲蔚仿佛明白了陸雲鴻的用意,就在這時,宋沐廷上前道:「有人跟上來了。」
陸雲鴻邪肆一笑,冷冷道:「我還怕他們不肯跟來呢?」
「走,往亂葬崗的方向。」
計雲蔚嚇得手腳冒汗,不知道陸雲鴻想做什麼?
宋沐廷卻皺了皺眉頭,腳步聲重了幾許,但這一次,他並不遲疑。
很快,他們三人就將那伙跟來的人引到了亂葬崗上。
在這裡,計雲蔚第一次看見人的頭骨,是真實且暴露在泥土表層的森森白骨。
……
陸雲鴻回府時,王秀已經睡熟了。
他洗漱時發現自己的衣服上沾了血,便在換下以後,直接扔去了漿洗房。
回來的路中,他看見了裴善。
那少年提著燈,靜靜地站在分叉路口,一襲白衣,叫人想忽視都難。
陸雲鴻心想,剛從亂葬崗回來,他險些就以為自己遇見了鬼。
走上前去,陸雲鴻問道:「你這麼晚不睡起來幹什麼?」
裴善看著陸雲鴻,目光微深,卻很快垂下視線,淡淡道:「師娘去書房找過你了,知道你跟宋大人他們出去才沒說什麼?」
「你能不能別再晚上出去了?」
陸雲鴻微微頷首:「我知道了,你回去睡吧。」
陸雲鴻說完,準備離開了。
這時裴善又道:「我近來在宮中修撰文書,得知一個消息,不知道對你有沒有用?」
陸雲鴻問道:「什麼消息?」
裴善道:「當年皇上為太子選了臨為名,其中還有聞、以及一個默字。不知什麼緣故,後來默字被打了回來,聞字則被抹去,後面更是標註所有皇室的子嗣,今後都不許再用這個字。」
「就像是,這個字被什麼人拿去用了,只是不能被人所知。」
陸雲鴻挺住腳步,目光冷凝道:「果真?」
裴善鄭重地點了點頭:「我修撰的時候,要做的事情就是求真,尚書大人那邊批覆為:「無聞去默,自順元年後,皆是如此。」
陸雲鴻怔住,他突然想到,在驛站時,長公主對周陵突然消失,好像採取了不聞不問的態度。
莫非……這其中有什麼關聯不成?
陸雲鴻當即對裴善道:「閉緊你的嘴,以後這些事情也不好去打探,早些休息吧!」
裴善追了幾步,認真地道:「師父,我有用的。我真的有用。」
「他們都說我很傻,只知道寫寫畫畫,可但凡經過我眼睛的東西,我都能記住。」
「讓我來幫你吧,我可以的。」
陸雲鴻轉頭,看著認真執著的裴善,沉著的眉眼許久眉眼舒展。
等到最好,陸雲鴻還是拒絕道:「不了,你師娘不會喜歡你做這些。」
裴善倏爾間愣住,久久不知所措。
夜風中,陸雲鴻的身影越來越遠,像是一隻夜鷹,來去孤獨!
第425章 求之不得
•陸雲鴻再次回房,房間裡已經點了一盞安神香。
原來是王秀察覺他回來,以為他心神不寧又出去,所以才忍著困意起床點了安神香。
陸雲鴻回來時,便見她撐著手肘,靠臥在床上,睡眼惺忪地道:「死鬼,你上哪兒去了。」
陸雲鴻隨口就拿裴善找他的事情說了,王秀雖然覺得意外,但也沒有再說什麼?
她對他招了招手,說道:「太晚了,早些睡覺吧。」
陸雲鴻關上門就走了過去,剛到床邊,王秀就伸手來拉他。
陸雲鴻順勢躺下,王秀一個溫柔的吻就落在他的額頭,臉頰,最後是唇瓣上。
淺嘗輒止後,王秀湊到他的耳邊道:「你最近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陸雲鴻怔住,一股酸楚流淌在四肢百骸,隨即湧來是無數的感動。
他伸手摟著王秀,輕輕翻身,將她擁在身下。
他細細地描繪她的眉眼,看著她溫柔靠在身側,突然說了一句:「娘子,若是我什麼都沒有,你還願意跟著我嗎?」
王秀聞言,一口咬在他的手指上,頗為不滿道:「你有什麼呢?一直以來,不是我養著你嗎?」
陸雲鴻「撲哧」地笑,眼神狡黠,透著玩世不恭的震驚。
但更多是無法言語的快樂。
他擁著王秀道:「太子的地位很穩了,若是有可能,我們隱居江南如何?」
王秀伸手擁著他,緊貼著他的身體道:「求之不得。」
短短一句,道盡她的選擇。
陸雲鴻感動萬千,說道:「我一直以為,你是希望我出人頭地的,可以讓你過上更好的生活。」
「可沒有想到,你是願意包容我,包容我的無能和懶惰。」
王秀道:「我請你不要把我說得這麼偉大,我一直覺得,你要不要奮鬥,要不要位極人臣,要不要名留青史,都是你自己的選擇。」
「人生的路,你走一段,我陪一段,我們一起走一段,其實很短。可無論你如何選擇,既然做了夫妻,你若不棄,我便不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