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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雲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哄道:「去吧,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
說著,看了一眼死氣沉沉的姚太太:「要想堵住人家的嘴,那就只能辛苦娘子了。」
王秀知道,陸雲鴻是想借這個機會澄清,剛好德高望重的老大夫在,代表衙門公正嚴明的衛縣令在,機會再好不過。
往後姚太太再想造謠,怕是不能了。
她不情不願道:「那好吧,不過只有這一次。」
陸雲鴻巴不得她跟姚玉沒有牽扯,當即一口答應道:「好,就這一次。」
王秀聽了,這才拿著銀子上前去。
她原本想給姚玉好好看看的,這會子也沒有心情,三針下去,姚玉就被痛醒了。
沒錯,是痛醒的!
王秀看都懶得看他一眼,收了針就退出去,隨即對姚老爺道:「他已經醒了,你們去把他扶出來!」
姚老爺往馬車裡看了一眼,見兒子已經緩緩坐起來了,一時間又驚又喜。
姚太太也探頭看了一眼,原本就沒著落的心突然就沉了下去……王秀她果真是會醫術的,那她可兒子的事……
姚太太心慌意亂地想著,抬頭去看王秀。
此時的王秀正和陸雲鴻比肩站在一起,夫妻二人看起來伉儷情深,哪裡有什麼嫌隙?
莫非真的是兒子單相思?
姚太太懊悔著,滿心都是懼意,這個時候她暗暗祈禱,兒子可要說出點什麼猛料才好,比如王秀早就失身給他,跟他有過孩子什麼的?否則她怕是再也翻不了身了!
第104章 她對誰有情我更是深有體會
姚玉被扶出馬車時,夜色正寒。
燈火微微,眾人都看向他,好像在等待著什麼?
而姚玉原本忐忑的心,卻在看見站在馬車邊上的陸雲鴻和王秀時,突然就沉了下去。
終究……還是鬧到人盡皆知的地步了嗎?
姚玉忍不住苦笑著,胸腔里翻湧著一股血腥氣,而他拼命壓著,面上顯得雲淡風輕。
「不知家父家母,亦或者是在下犯了什麼錯,還請諸位明示。」
這樣的事情,旁人怎麼好開口?
王秀正待要說,便感覺陸雲鴻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隨即聽見他道:「姚公子昏迷時不知說了什麼,我們夫妻二人湊巧來醫館辦事,便見你母親對我夫人口出惡言,說與姚公子有了首尾。」
「這旁人不知我夫人在京城是何地位,我想姚公子應該清楚才對?堂堂王家大小姐,她若是欽慕姚公子,哪裡還輪得到我陸雲鴻?」
「而且據我所知,姚公子是在我們夫妻成親後才得王家舉薦後進的國子監,莫非是我記錯了?」
姚玉身形一震,下意識想去看王秀。但他忍住了,這個時候他不能再給她帶去禍事。
只見他低垂著頭,聲音無奈而羞愧道:「陸狀元言重了,我從前人微言輕,連王家的大門都進不去,又怎麼會認識王家大小姐?」
「估計是我病糊塗了,叫了心儀之人的小名「秀秀」,家母一時情急,誤會了。」
「我在此澄清,從前並不認識什麼王家大小姐,現在跟陸大奶奶也是初相識,那還多虧是王司業引薦,差我前來。」
「陸狀元,陸大奶奶,對不起,請受姚玉一拜。」
姚玉說完,恭敬地跪了下去。
這一刻,姚太太心痛如絞,不甘心地閉上了眼睛。這是她第一次看見如此卑躬屈膝的兒子,那感覺仿佛鈍刀割肉,疼得她連呼痛的力氣都沒有了。
王秀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姚太太,知道她心痛兒子。
可她這個人太自私了,活該有此一報。
但這件事說到底是由姚玉引起的,關鍵還在於姚玉的身上。
眼下見姚玉還算正直,王秀的怒氣消了大半。從前的姚玉和原身如何,她也是不清楚的。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姚玉和原身都曾動了心。
只是那都是從前的事情了,原身既然沒有給過姚玉希望和承諾,她只希望這次的事情可以讓姚玉醒醒腦子,不要再做什麼雙宿雙棲的美夢了。
陸雲鴻聽見王秀的心聲,便知道她不想再追究下去。她和原來的「王秀」是兩個人,只是姚玉並不清楚。
在姚玉即將跪地之前,陸雲鴻伸手把他扶了起來。
「罷了,我且相信是姚太太情急之下失了理智,不過這樣的事情萬萬不可再有第二次。」
衛縣令和老大夫沒有想到,陸雲鴻有如此氣量,一時間不免敬佩起來。
王秀看向姚玉,知道他血氣翻湧,現下不過是強壓著。
可即便真正的「王秀」還活著,他們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柏之,我五哥替你取這個字,是希望你如松如柏,傲然挺立,不是希望你被兒女私情所困。」
「看在你的面上,今日的事情便罷了,我們夫妻二人不再追究。但我希望你明白,無論你喜歡的人是誰,既有了心儀之人,便不該再答應議親,這是對我們陸家不敬,也是對你恩師的大不敬。」
「再有,如今我也算是你的長輩,感情的事情我是過來人,便勸你一句。感情不是一味的付出就會有回報的,如果你只求無愧於心,那你做到了就不要再想。如果你想求一個結果,那你得到了也不要再問。如果你想求天長地久……那得是心心相印,你一個人做再多都是沒用的,懂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