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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影豹,你之後能不能幫我一點小忙啊。」
薛綰綰稍微湊近了一點,開口道。
「就是,你能不能稍微花一點時間給我做對練呢?和我的火耳鼠對練。」
雲影豹抬起了眼皮,抽了火耳鼠一眼。
薛綰綰眼尖地看見,火耳鼠的尾巴,整個就像是過電了一樣,從下抖到上。
雲影豹抬起了一隻前爪,微微晃了晃,看樣子是同意了。
薛綰綰眼疾手快,在感謝的時候趁機摸上了它的爪爪,「那就麻煩你了,這就算說好了。」
和薛綰綰手掌一般大的肉爪子,沉甸甸的分量,摸在手上觸感有些奇妙。
因為,雲影豹的肉墊,其實摸著是很粗糙的。畢竟,雲影豹生活在山林,腳上會踩過各種尖利的東西。
但是,在爪爪的上方,那裡的絨毛又是很軟和的。
怎麼說呢?
薛綰綰的腦子裡閃過了一個奇妙的比喻。
如果真要形容的話,或許就是巧克力上面,鋪著海綿蛋糕的感覺吧。
薛綰綰為自己的形容覺得好笑,她乾脆舉起了雲影豹的這隻爪爪,就好像真的把它當成蛋糕一樣,作勢往嘴裡塞。
這當然是不可能成功的。
薛綰綰也沒想真的塞。
雲影豹死魚眼狀瞥了薛綰綰一眼,伸出了另一隻爪爪,放在薛綰綰左臉上把她給推開了。
薛綰綰嘻嘻笑起來。
真好,在她手上的那隻爪爪,並沒有收回去的意思呢。
雨還在下。
薛綰綰這會兒,已經分辨不出巨人榕到底走了有多遠了。
在這種天色下,她看著周圍,入目的都是一層綽綽約約的黑影。沒有標誌的分辨物,也沒有很分明的景色變化。
火耳鼠已經窩在薛綰綰外套里睡著了。
奧貝莎莉在一個樹杈間,靠著樹幹閉目養神,也不知道睡著了沒有。
雲影豹這個時候已經很放鬆地在擠著薛綰綰睡了,薛綰綰這才發現,原來這傢伙居然還會打鼾。
氣溫因為雨有些低,不過有雲影豹這個大火爐在旁邊,薛綰綰也不覺得冷。
她將頭靠在樹藤上,意識也是迷迷糊糊的。
直到她聽到了一陣十分明顯的水流衝擊聲,那種湍流的聲音令薛綰綰睜開眼。
巨人榕們,正在淌過一條小河。
河水因為暴雨而流速極快,但這對於體型巨大的巨人榕們而言,並不算什麼。
巨人榕們,已經走了很遠了嗎?
薛綰綰抬起頭,發現天已經有慢慢亮起來的趨勢了。
是月光。
經過一整個下午的暴雨之後,月亮終於出現在了天邊。
人從亮光之中走入黑夜的時候,幾乎看不清任何東西。但是從黑暗之中走向微光,卻又是一種全然不同的體驗。
月色很亮,面前的景色一方一寸都映入了薛綰綰的眼帘。
這會兒可真晴朗。
是的,這讓薛綰綰第一次感覺到,夜空是可以用晴朗來形容的。
暴雨過後的世界很寂靜,在這種環境之中,薛綰綰髮現自己的感官變得敏銳起來。
她可能清晰地聽見,細小的水流經過落葉的潺潺聲響,可以聽見風拂過樹葉的聲音,可以聽見高處水滴落下的滴答聲,可以聽見細微的翅膀拍打空氣的聲音。
「我的天啊,這是什麼?」
在薛綰綰的面前,出現了一道「一線天」。
兩面筆直的石壁相對而立,在它們的前方,則是一片較為平坦的山谷。
這裡沒有喬木,有的只是遍野的草叢。
巨人榕在這裡停留下來,重新將樹根扎入。
土壤被撬開的聲響,驚醒了在這山谷之中的「原住民」們。
就在那「一線天」的狹窄縫隙之處,一群夜光蝶從中飛了出來!
那不是螢光,是月光下而有的閃光。
夜光蝶擁有一雙美麗的翅膀,它們的翅膀翼展很大,在月光下閃耀出一種藍色的金屬光澤。
隨著翅膀扇動,上面的顏色也會出現一種藍色到青色之間的轉變。
有鱗粉自夜光蝶的身上落下,那是光粉。
薛綰綰不知道這一群夜光蝶究竟有多少只,或許是二十多。
它們從「一線天」之中飛出來,隨之飛過薛綰綰的頭頂。
巨人榕的樹冠很高,它們便不從樹冠頂過,而是在樹冠之下,飛翔著穿梭在樹藤之間。
或許這是一個族群的夜光蝶。
也或許,它們之前都是「一線天」的岩壁之間躲雨。
而這一切的偶然,為薛綰綰帶來了一場幻夢。
夜光蝶飛過了,就像是月光女神帶著她的披掛。
灑下來的光點落在薛綰綰眼前,就像是女神的披掛拂過薛綰綰的頭頂。
薛綰綰可以看到每一隻夜光蝶的樣子,它們纖長的有點像是花蕊一樣的觸角、和翅膀比起來小小的身體……
每一隻夜光蝶的翅膀紋路,也是微微不同的。
「嗷~阿秋。」
雲影豹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打了一個噴嚏。
薛綰綰懷疑,正是因為鱗粉所致。
因為雲影豹衝著蝶群叫了一聲,而有意思的是,有一隻夜光蝶聽到這動靜,不但沒有往前飛得更快,反倒是稍微盤旋了一下。那架勢,活像是在專門氣一氣雲影豹一般。<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