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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異後的安保發出痛苦的尖叫,複眼中細小眼珠瘋狂地轉動,那透明液體猶如滾燙的火焰,一點點融化了他的身體,它的下半身變成了一灘混雜著綠色膿液的惡臭水泊,但是它的上半身依舊在地上不斷地掙扎,節肢狀的觸角靈動地上下翻動,似乎想要擺脫目前無助地危險境地。
花樹樹掙扎地後退,他的臉色蒼白,全身都失去了力氣,面對圍上來的隊友,他迫切地大喊道:「別過來!」
星理停在了原地,沈之珩則是手中的□□槍,瞄準了另一隻怪物的腹部。
子彈精準了擊穿了它的腹部,流出的阿摩尼亞溶液同樣也溶解了怪物的身體。
「你沒事吧?」沈之珩往前走了一步,眼睛不經意地看向了花樹樹垂在身旁的手。
花樹樹喘著粗氣,舉起顫抖的雙手,苦笑道:「我已經被感染了。」
他的雙手沾染了黏膩的半透明液體,其中沾染著絲絲縷縷的綠色粘液,往日裡玩世不恭的臉龐上也逐漸地冒出一點點潰爛的傷口。
花樹樹的雙腿被阿摩尼亞溶液浸濕了,幸好有防護服的保護,並沒有傷害他的身體。
他的臉上有一種平靜的絕望,從進入無限遊戲的第一天開始,花樹樹就明白,這是一個死亡的遊戲。
每一次副本都是死亡的考驗,他早就有心理準備。
花樹樹彎下腰,顫顫巍巍地從地上撿起那副破破爛爛的墨鏡,戴在了臉上,由於墨鏡的鏡架扭曲得厲害,也只能堪堪地掛在他的耳朵上,露出了一隻張揚的漆黑眼眸。
他背靠著牆壁,仍由自己滑落在了地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說道:「真可惜啊,現在沒有煙。」
裝作懷念地抿了抿嘴巴,花樹樹抬頭看向沈之珩,微微抬起下頜,說道:「沈之珩,你用槍把我殺了吧,我不想變成怪物。」
青枝早就紅了眼眶,啜泣地說道:「吸個屁的煙,你根本就不會抽菸,裝什麼酷!」
花樹樹唇邊的笑意一僵,氣若遊絲地道:「你不要揭穿我……」
星理哇哇大哭,若不是忌憚花樹樹身上的污染物,恐怕他早就要撲在花樹樹的身上,哭喊道:「沒關係,你死後我會給你燒煙的,你喜歡什麼牌子嗚嗚嗚嗚!你不是喜歡小奶狗嗎?我會折幾隻小紙狗給你,你不要嫌棄!」
花樹樹胸口一窒差點咳出聲,怎麼臨死前什麼黑歷史都要被抖出來了,人雖然要死了,但是嘴巴依舊強硬著:「我可沒說錯,我喜歡小奶狗!」
面對兩個堪稱活寶的隊友,他竟覺得死亡也沒那麼可怕了,也許只是一場時間久一點的告別。
「沈,沈之珩。」
花樹樹看向沈之珩,說道:「我知道你是一個有很多秘密的人,星理和青枝都是很好的隊友,他們不像其他玩家,心中藏著陰謀詭計,他們兩人的伎倆,在你眼裡,恐怕也只是雕蟲小技。」
沈之珩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看著花樹樹,眼眸中沒有絲毫波瀾,像是一尊無情的漂亮人偶。
花樹樹微微地嘆了口氣,說道:「我覺得這個副本並不簡單,好像,好像藏著一個極深極深的秘密,你應該也接觸到了這個秘密的一部分,可惜你不願意告訴我們,這也無可厚非,你是信息優先者,沒有必要喪失這個優勢。」
「不過旁觀者清,你處在局中或許無法看清,但是我有一種第六感,我們經歷的一切,似乎都是針對你而來,」見到沈之珩的臉上顯露出了一絲驚訝,花樹樹知道自己說對了,「無論是莫名其妙出現的藍衣人,還是那個兔子主管,還有這裡發生的一切,你有沒有一種感覺,它們都是衝著你來。」
「我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麼,我只希望你在接下來的路程中,注意到這些奇怪的細節,或許能夠幫助你順利的通關。」
說完一切後,花樹樹瀟灑地往後一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天花板的吊燈,若無其事地說道:「殺了我吧。」
一直維持著面無表情的沈之珩終於有了動靜,他忍不住噗嗤一笑。
「喂,沈之珩,你什麼意思?」星理率先叫嚷起來,他情急之下抓住了沈之珩的衣角,想要討個說法。
青枝也怒不可遏,眼中冒出一絲絲青紫色的閃電,說道:「對啊,沈之珩,你別太過分了!」
沈之珩連連擺手,像是在安撫兩個盛怒中的小孩,嘴角的笑意依舊不減,說道:「別誤會,我並沒有嘲笑的意思。」
「你明明有,從花老大被襲擊開始,你嘴角的笑意就沒停過!」星理怒氣沖沖地指責。
沈之珩收斂了笑意,恢復了嚴肅的表情,看著一臉殘念的花樹樹,說道:「你沒有感覺嗎?」
花樹樹皺眉,說道:「什麼感覺?」
沈之珩指了指太陽穴,說道:「你的腦子還在。」
「我的腦子當然在!」花樹樹下意識地坐直身體,下一秒他也察覺到了異樣,時間已經過了那麼久了,他好像並沒有變異。
之前的負責人和其他玩家沾染了那液體之後,是在很短的時間內就異化了。
這是怎麼回事?
「是那個阿摩尼亞溶液,」沈之珩及時給出了解答,「沒有直接作用在你的皮膚上,並且你的污染程度較低,或許會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你的污染程度。」
花樹樹不可置信地翻轉著自己的雙手,粘液之中的綠色粘液宛如活物般在皮膚之上遊走,但是似乎有一種莫名的力量阻擋著它發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