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庇護所建立的初衷不僅是為了囚禁泉,更確切地說是提供一個場所對泉進行研究,這也跟泉之前說過的一樣,庇護所里曾經也有許多人類,同樣也留下了許多人類活動的痕跡。
他們在庇護所內生活了一段時間,除了泉之前帶領沈之珩去過的博物館、審訊室之外,還有實驗室、員工食堂、休息區、圖書館等等。
跟地上的童之趣玩具廠有異曲同工之妙。
可惜所有的設施都像是被時光遺忘在了原地,透露出冰冷的死氣。
「怎麼樣,滿意嗎?」泉帶著沈之珩參觀完了最後的盥洗室之後,轉身對著一臉失望的沈之珩說道。
他臉上朦朧的笑意顯示著此刻的心情十分愉悅。
沈之珩不欲理會他言語中的其他意思,說道:「還好,以後起碼可以數一數這裡的水龍頭來打發時間。」
泉略微一掃許久無人問津的盥洗室,帶著一絲捉弄的笑意,說道:「這裡一共有24個水龍頭,你可以不用數了。」
沈之珩後退一步,走出了這間盥洗室,伸了個長長的懶腰,說道:「好吧,那麼今天晚上,我在哪裡休息?」
泉跟在他的身後,腳步略微一頓,說道:「你自己的房間。」
沈之珩轉過頭,說道:「我的房間?在建立庇護所之處,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泉的臉上閃過一絲嘲弄之色,說道:「是的,世人都認為你是畏罪自殺,當他們發現你設計的庇護所圖紙時,也只是認為那是你的又一個陰謀詭計,但是隨著時間的轉移,我的勢力越來越強大,人類漸漸無法抗衡,他們不得不重新審視你留下來的草稿,終於明白了建立庇護所和玩具廠的原理。」
兩人的腳步在一處房間停下,泉看著那扇永遠不曾開啟的門,說道:「為了表達對你的紀念,他們在庇護所中專門設置了一個屬於你的房間。」
沈之珩看著上方刻有自己名字的門牌,玩笑般地道:「裡面該不會只有一口棺材吧?」
泉冷冰冰的面孔有了一絲裂縫,他輕輕地抬起手,門鎖響起一聲咔嚓,緊閉的房間慢慢地移開了一道縫隙。
「你可以自己進去看看。」
沈之珩屏住呼吸,打開了房間的大門,並沒有想像中的灰塵與霉氣,反而像是打開了一間尋常不過的房間。
靠牆的床鋪疊得十分整齊,書桌上還放著幾沓草稿紙,就連鋼筆還插在未乾涸的墨水之中,一切看上去就好像房間的主人剛剛離開。
唯一不同的是,書桌上放著一枚類似紀念章的物品,上面寫著紀念偉大的科學家之類的文字。
沈之珩拿起那枚紀念章的時候,書桌上的錄音機像是觸發了奇怪的機關,伴隨著磁帶轉動的沙沙聲,高昂的電子女音突兀地響起:「現在您來到的是建立庇護所的偉大先驅,著名科學家沈之珩的房間,他一生為了——」
他忍無可忍地按下了錄音機的播放鍵,轉身見到泉臉上揶揄的笑意,終於明白了他帶自己來到這個房間的用意。
「看來這個房間之前經常被人參觀,」沈之珩坐在了床鋪之上,撫摸了一下尚且能稱為柔軟的被褥,「好了,經過了驚心動魄的一天,我想應該休息了。」
泉站在門口,見到一臉困頓的沈之珩,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眸中綠色的光芒變得如同月光般渺茫,他輕輕地說了一句:「晚安,明天見。」
門緩緩地合上,房間內頓時陷入了黑暗。
只有從門縫間透出的銀色燈光給沈之珩帶來了幾分能夠視物的光亮。
他立即站了起來,熟練地打開了房間的白熾燈,立即翻開了床頭櫃,開始找尋著線索。
沈之珩絲毫不擔心自己的行為會被泉發現,他是無處不在,自己有任何的小動作都瞞不過他的眼睛,更何況憑泉對自己的了解,他一定不會坐以待斃。
這個房間是為了專門紀念科學家所仿製的房間,只是為了展覽的用途,房間內任何的抽屜里都沒有沈之珩所需要的線索。
他走到了書桌前,坐在了座椅之上。
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沈之珩撫摸著書桌上殘留的化學污漬以及一些細微的劃痕,明白這台書桌應當就是科學家曾經使用過的書桌。
隨手拿起書桌上的草稿,上面記錄著晦澀的文字與符號,但是沈之珩能夠肯定,上面的文字正是自己的字跡。
「這應該是系統給予我最後的考驗。」
沈之珩歪著腦袋研究上方的文字,無論泉如何對他闡述系統的消失,但沈之珩有一個堅定的信念,他並沒有被系統拋棄。
這也是副本最後對他的考驗,考驗他是否會被泉的話語迷惑,如果他一味地沉溺於泉塑造的世界中,那麼他就會永永遠遠地被困在這個世界之中。
他堅定信念的來源,就是科學家說的最後一句話——
「我還會回來的。」
這句話並不是對泉說的,而是對現在的沈之珩所言,也只有對泉說這句話,他才能將這個重要的信息傳遞給現在的沈之珩。
從前的科學家跟現在的沈之珩,是一個人,科學家也是兔子主管。
他必須要相信自己。
「回來的意思是,你使用了入場券,那麼你要告訴我什麼呢?」
沈之珩皺著眉頭,翻看起厚厚的草稿,突然,他的手指一頓,停在了一張略帶潦草的紙張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