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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口袋裡拿出那本筆記本,重新翻到記錄死亡案件的那一頁,他的手指不禁指向了第六天,在這行熟悉的字眼上著重點了點。
第六天,用他的筆跡寫著一個女孩死了。
這名死亡的女孩應該就是丫丫,但是在第六天,丫丫並沒有死。
這會對第七天產生什麼影響嗎?
等等。
第七天?
沈之珩的腦中靈光一閃,一個致命的細節被他忽略了!
起初他想當然地以為根據丫丫的記憶,穿越回的時間點是相同的,但是他想錯了!
現在的時間點,才是真正的凌晨十二點。
他剛剛穿越到影廳時,那名售票員的出現並不是偶然,而是他正好要觀看《白骨新娘》這場電影。
售票員是《白骨新娘》的忠實影迷,他會每場不落地觀看。
《白骨新娘》的播放時間正是00:00-03:50,這就說明,沈之珩穿越來的時間是在凌晨十二點之前。
第六天,屬於丫丫的死亡被他阻止了。
時間過了十二點,現在應該就屬於未曾記錄過的第七天。
沈之珩將目光轉向了手上的婚禮邀請函。
好像所有的秘密,就在這場詭異的婚宴里。
難道第七天被遮蓋掉的信息,跟婚宴有關係?
他合攏了邀請函,從衣櫃之中拿了一條乾淨的浴巾包在丫丫的身上,將她小小的身體抱了起來,說道:「走吧,我們去參加那場婚禮。」
丫丫不明所以,說道:「婚禮,這麼晚了,哪裡有婚禮。」
沈之珩微微一笑,說道:「或許是專門屬於鬼魂的婚禮吧。」
他帶著丫丫走到樓梯間,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按鈕。
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
狹窄的電梯間裡已經站滿了賓客,他們面無表情地看著沈之珩。
他們皆是衣冠楚楚,但只需要慢慢往下看去,就能見到他們輕飄飄的褲管,一股陰風漸漸籠罩了兩人。
對於突如其來的兩個大活人,電梯內的賓客僵硬地轉過了頭,比正常人類還要灰白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望著他們。
沈之珩從容不迫地從口袋中拿出了那封劣質的邀請函,把它貼在了滿臉都是水的丫丫額頭上。
丫丫:「……」
所有賓客見到丫丫額頭上的邀請函,紛紛地低下了頭。
【麻辣兔頭】直播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為什麼丫丫變成人還是這麼倒霉】
【其實丫丫還蠻可愛的,像一隻小,給姨姨親一個】
【……你們口味都太重了,我不一樣,姨姨我更喜歡水鬼版的丫丫】
【你這個審美放在整個直播間也是相當炸裂的存在】
【?怎麼?水鬼就不能有粉絲了?我也喜歡水鬼版的丫丫,有一種不帶大腦的愚蠢】
【小腦發育不完全,大腦完全不發育】
【就是,就是,哈哈哈哈】
等待電梯下降的時候,沈之珩忍不住打開了直播間的彈幕轉移注意力。
見到直播間觀眾的討論,他忍不住笑出了聲。
腦門上還貼著邀請函的丫丫瞪了他一眼。
沈之珩強忍住笑意,閉上了嘴巴。
從五樓到二樓宴會廳的時間很短,稍縱即逝。
伴隨著電梯大門的打開,沈之珩就見到地面上散落了一地的紙錢,其他賓客從他身邊魚貫而出,嘴裡還開始討論起來。
「這一地的冥幣,真有排場。」
「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結婚,不得了,不得了,我們這些鬼過來,完全就是沾了酒店的光啊嘿嘿。」
「哎喲喲,你們看這個婚禮布置,確實是花了大價錢,也不知道這次結婚的新郎新娘是誰。」
順著他們的視線看去,沈之珩見到了一排排精緻考究的花圈擺在了酒店迴廊的前方,若是忽略它們的形狀,確實花團錦簇。
迎客桌上放置著賓客名單,所有賓客都憑藉手中的邀請函進入婚禮會場,一旁的案桌上還堆放著婚禮茶歇,都是一些壽桃之類的食品。
沈之珩都能見到那些賓客提交了邀請函後就迫不及待地蹲在案桌上,如夢似幻地吸食起案桌上的貢品,伴隨著壽桃慢慢地乾癟,這些賓客的身體也開始充盈起來。
「你好,這位先生,請提交您的邀請函。」
沈之珩遞給守在宴會門口的司儀,這名司儀也是西裝革履,青白色的臉上不苟言笑。
他登記了沈之珩的邀請函後,看向他懷中的小女孩,說道:「這是?」
沈之珩淡淡地回答:「花童。」
司儀眨了眨眼,呆滯的漆黑眼瞳看著丫丫,腦中似乎還轉不過彎。
沈之珩皺起眉頭,說道:「你身為司儀,怎麼連婚禮的花童都不知道嗎?」
司儀徹底宕機,漆黑的雙眸死死盯著丫丫,絲絲縷縷暗色的經絡從他青白色的皮膚內慢慢地顯露。
丫丫早就被這眼神看得發毛,可是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不甘示弱地回瞪他。
在丫丫僅存的印象中,她似乎並不害怕這些東西,反而有種熟悉的感覺。
「司儀先生,請讓他們進來吧。」
一道悅耳低沉的磁性嗓音從大廳之內傳來。
沈之珩瞬間聽得頭皮發麻,原因無他,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