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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好吧……
領主雌豹放棄了叫醒服務,獨自在離樹洞三四米的地方活動,等到諾亞和軟軟加入到隊伍當中才開始朝更遠的地方走。
倒下來的樹幹邊上擠著一窩短尾負鼠,背著幼崽的母親看到美洲豹靠近渾身發抖,軟軟還饒有興趣地齜了齜牙,把人家嚇得扭頭就跑。
諾亞則是處在夢遊狀態,哈欠打個沒完,眼睛半睜不睜,結果差點踩到樹葉堆里藏著的巨型捕鳥蛛身上,被人家踢了一臉毛——
這下睡意是完全沒有了。
安瀾直到抵達空地邊緣還在偷樂,引得大黑貓連連翻白眼,尾巴抽得呼呼響。
從空地邊看下去,外圍的河水仍然非常湍急,但是水生動物比前兩天更多,其中一部分動物甚至從來沒在這片領地出現過,也不知道是從哪塊棲息地被卷過來的。
第一次看到粉色河豚躍出水面時安瀾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但很快她就看到了第二次、第三次。諾亞從喉嚨里發出了窒息般的小小氣音,和她一起蹲坐下來,守著這難得一見的畫面。
說好的狩獵計劃完全被兩隻大貓拋在腦後,全家只有軟軟不明所以。它觀察了半天,決定自己應該沒希望能把這條粉河豚從水裡逮上來,於是扭頭就踏上了尋找新獵物的道路。
空地捕獵就是瓮中捉鱉。
等到安瀾和諾亞看完表演往回走時,年輕的雌豹已經捉到了一頭大食蟻獸,正忙著把肉塊從獵物身上撕下來,血跡濺得前胸、前臂、滿臉都是。
大食蟻獸的皮毛清理起來很麻煩,尤其是那根比掃帚還要誇張的尾巴。軟軟按著肉用舌頭上的倒刺去刮,每舔一下都得把腦袋抬到最高,看起來十分費勁。
嘴上忙著剃毛,眼睛也不閒著,匕首一把一把地從眼睛裡射出來朝入侵者雄豹飛。後者這會兒離開了昨天躲雨的闊葉植物,正貓貓祟祟地站在空地當中,身體壓低,一隻前爪還抬著,要放不放的樣子,非常猶豫的樣子,像在做賊。
這是在幹什麼?
安瀾狐疑地打量著它們倆。
半晌,她明白了——入侵者雄豹的肚腹完全是癟的,估計距離上次進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可是這片高地上聚集著的獵物群為了躲避黑凱門鱷都擠在其他三個方向,要靠近那些獵物,它就得繞過大喇喇蹲在路中間的軟軟。
每次入侵者雄豹只要稍微靠近一點,軟軟就會齜牙咧嘴用吼叫威脅,要不然就是放下獵物作勢欲撲,對方就只能後退。
到最後它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乾脆走到靠近水流的地方去準備繞一個大圈,那些地方並不安全,大塊大塊的泥土帶著碎石一直在往下崩塌,稍有不慎就會跟著一起掉進水裡,它走得也很是艱難。
太慘了。
實在是太慘了。
安瀾和諾亞坐下來吃飯時還能聽到背坡傳來的獵物群的驚叫聲,她衷心祝願這名同類還有體力給弄到食物吃,要不然接下來幾天就看不到這種鬧劇了,說不定會變得很無聊。
事實證明——人不能亂立Flag。
就在她想起「無聊」這個詞之後,當天下午,軟軟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條樹藤樣的東西又是用爪子劃拉又是抱著啃,明明已經不是幼崽了,竟然還會在樹皮上磨牙。
起初安瀾想著隨它去,反正只要是貓科動物多少都有點「神經質」,區別只在於什麼時候發作和用什麼模式發作,平時軟軟忽然興奮起來或者不高興起來的時候很多,刨根問底都問不過來。
但沒過多久她聽到了奇怪的聲音,回頭一看,就看到坐在二十米開外的軟軟正用前腳掌按著地面,背部繃成一張弓,身體一拱一拱,舌頭吐得老長,從喉嚨里倒出來的似乎是沒消化的食物,而不是毛球。
這下差點沒給她嚇得魂飛魄散。
原本正在醞釀一次反擊的諾亞也變得嚴肅起來,走過去查看情況,當他看到空地上還有一大灘形狀很不妙的排泄物時,鼻子都皺成了一團,後腳掌不安地抓著地面。
上吐下瀉……
安瀾迅速在腦袋裡回想過去幾天他們吃了什麼東西,接觸了什麼東西,這種症狀很可能是食物中毒,但也有可能是感染了什麼病菌,然而正是因為能對上的可能性太多,一時半會兒她根本沒法憑空做出判斷。
這個時候就不得不想起攝像頭的好處了。
紀錄片攝製組雖然不見得會直接伸出援手,但在目睹動物健康狀況不佳時很可能向當地環保局或者動物保護機構報告情況,由這些有能力且有權力的機構來對動物實施救援。
沒有人類的援手,安瀾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但她還是行動起來,在附近找到了一些有助於緩解腸胃症狀的草藥,準備讓軟軟吃下去試試。
結果一件讓她沒想到的事發生了。
等她叼著草藥往回走時,就看到原本趴著一個的空地上現在不僅僅時趴著一個還躺著一個:諾亞用四隻腳爪死死抱住樹藤,腦袋在樹藤上蹭來蹭去,眼神迷離,一副神志不清了的模樣。
安瀾大為震撼,嘴巴里叼著的東西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第268章
諾亞是個可靠的伴侶嗎?
從開始到現在,答案一直沒有改變過,但這並不妨礙安瀾有時候真心實意想要撬開他的腦子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構造。<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