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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外祖母也不親近壯壯,可是壯壯現在有了自己的盟友,拉扯起了一個挺有實力的政治聯盟,表現出了相當不錯的領導力,或許是因為這一點,才讓女王對它刮目相看,眼下在吃飯之前都要先和它打招呼?

    事情兜兜轉轉,又回到了追隨者身上。

    帕維卡吃完最後兩口肉,一直等到其他高位者和後輩都進食完畢,開始緩慢往巢區走,邊走邊消化食物,才開始做出自己今天的第二次嘗試。

    再一次地,它選擇了接近那三隻兩歲齡。

    再一次地,其中兩隻斑鬣狗友善且得體地回應了它,而最後一隻因為年輕而顯得有些許驕矜的雌獸用平等的態度響應了它,連連催促它抬起後腿,否則絕不肯率先抬起自己的後腿。

    再一次地,帕維卡陷入了尷尬的境地。

    不過這一次,結局變得有些不同——跟在年輕人背後照看老鬣狗的阿米尼芙女王扭頭就看到這裡正在發生一些違反社群等級的社交行為,立刻發出了不滿的叫聲。對天發誓,那聲音只是很小、很短促的一記,在場卻至少有四隻斑鬣狗對其做出了反應,並且是十分激烈的反應。

    箭標第一個靠近,衝著後輩的耳朵就是一口。

    

    蜜獾和壯壯本來也想上去教訓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一看到這種場面,就訕訕地退了回來,只有從來不懂得看氛圍的上校還在朝前衝鋒。

    可憐的雌獸被兩個頂尖戰力圍在中間,不得不尖聲慘叫、尋求寬恕。好不容易從桎梏中掙脫出來,它像離弦的箭那樣狂奔到了兩個兄弟姐妹中間,說什麼都不願意再出來露頭了。

    到這時,女王才繼續往前走。

    這「強權即力量」的一幕使得整個斑鬣狗群體都陷入了敬畏的沉默當中,也再一次為帕氏姐妹暫時不可動搖的地位背了書。

    帕維卡有一點後悔自己沒能更早地做出回應——它的確想不明白女王想要看到的是更強橫的反應還是更友善的反應——但又有一些為剛才所得到的維護而自得。

    它並沒有發現,圓耳朵眼神複雜地抖了抖耳朵,帕莫嘉停下了正在和壞女孩搭話的舉動,而壯壯深深、深深地朝這裡看了一眼。

    第387章

    出了年輕雌獸因為不尊重社群低等級而挨訓的事情,大部隊在往巢區折返時氣壓就有點低。旁觀了狩獵的幼崽們原本還在嘰嘰喳喳,這會兒都安靜了下來,跟在母親背後小步朝前跑。

    沒人想去觸核心成員的霉頭。  

    箭標差點把自家後輩的耳朵咬成鑽機墊板,也沒攔著險些把另一隻耳朵給扯掉的上校,就這樣還不解氣,走到隊伍後段來時牙刀還露在外面,喉嚨里也還有低吼聲在隆隆迴響。

    安瀾看了它一眼,多少有點哭笑不得。

    經過這麼多年的相處,她對幾個近臣的性格有了長足的理解,箭標這副做派應該只有一半是衝著社群等級被藐視去的,另一半則是覺得後輩太蠢了,關鍵這麼蠢還把它的計劃給破壞了。

    有趣的是——箭標和計劃這兩個詞放在一塊要是在三、四年前非得把安瀾笑掉兩顆大牙不可,然而一轉眼,當年那些意氣風發的年輕斑鬣狗也都長成了「老牌政客」。

    統治者聯盟沒人想動;小斷尾學到了老斷尾的精髓,恨不得閉上眼睛不去看、捂住耳朵不去聽;壯壯帶領的聯盟是由王室小團體發展過來的,原本就處於政鬥的漩渦當中……於是剩下有資格去攪動池水的就只有統率著三角聯盟的箭標。

    正如安瀾覺得她和箭標之間存在默契一樣,箭標也認為自己和女王之間存在一種默契,認為別的近臣都無法體會到女王的心情,只有它能明白,兩個小公主長得太慢了,需要在背後狠狠地推一把,才能讓它們不至於毫無還手之力。

    原本它計劃得好好的,可以替女王解決一個問題,順便拉一拉還算有潛力的小公主,實在沒想到,自家竟然還有一隻梗脖愣頭青在那等著。  

    這下箭標終於體會到了當年三角斑鬣狗的感受:養出來一個自我定位很高而且很有主見的女兒雖然也有值得驕傲的地方,但在十分之三的驕傲以外,還有會十分之七的頭疼和心累。

    哪有當著女王的面對王室血脈不敬的?

    難道它從前在黑鬃女王跟前也有這麼蠢?

    被女兒震驚到的箭標越想越氣,牙齒咬得咯啦響,安瀾看著都替它覺得難受。不過仔細想想,現在南部氏族被王儲爭鬥的沙塵籠罩著,她這個女王也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自從黑鬃女王因為病痛退位以來,巢區的高壓統治就被終結了。繼任的安瀾在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寬仁的,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溫和的,近幾年也的確沒有什麼地方需要她展示自己的鐵血和冷酷。

    盟臣太能幹也是一種甜蜜的煩惱。

    「溫和派」如狐狸和跳跳,無事發生時總是擺出一副好脾氣,但任何斑鬣狗都知道假如惹到它們兩個,自己說不準會在關鍵時刻被坑一個大跟頭;「激進派」如箭標、上校和這兩年的壯壯就更不用說了,誰在它們跟前冒犯女王,就是覺得耳朵安在腦袋上的時間太長了,日子也過得太舒服了。

    在這種情況下,安瀾就是想重申自己的權威偶讀不知道該從哪裡發難,要是真這麼做了,好像還顯得有些沒事找事、無理取鬧。

    因此,帕維卡在性格確立的兩年間從未感受到過帶著血腥氣的高壓和凜冽的寒風,也不明白溫和是有條件的,不明白只有把反對者和挑戰者拖倒在地、按死在塵埃里,才有那個餘裕去談寬恕,去談仁慈,讓它們得以保留尊嚴地站起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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