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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劉有次看到了,就笑著指指她,說「這隻鸚鵡估計是成精了」,後來洗了葡萄切好,自己吃一個,丟給她吃一個。
二樓房間鬧鬧是不去的。
倒不是因為它進不去——擰開門把手其實對大型鸚鵡來說沒有那麼難——實在是一進去就會被嘰嘰喳喳的聲音魔音穿腦,鬧鬧生來就是要折磨人的,怎麼會送上門去讓人折磨。
安瀾在進去幾次後就找到了規律。
如果直接飛進房間落在隨便哪個鳥籠上,所有小鳥都會用力地「唧唧」叫,反應基本跟後院裡的大鳥飛到頂棚對應的二樓窗戶邊上時差不多,被體型差嚇著了。
但是如果她在打開門後落到地面,用走地雞的方式搖晃著走進去,小鳥們在叫完之後就會好奇地在籠子裡跳來跳去,一邊盯著她看,一邊用比較柔和的聲音閒聊。
只有一個例外:
被關在牆角籠子裡的牡丹鸚鵡。
安瀾從來沒見過頭那麼鐵的小鳥,每次進去都能看到它在籠子底部跟著她往前跳,一邊跳一邊耀武揚威地扇翅膀,眼睛瞪得滾圓,用盡全身力氣嘰嘰喳喳,就好像再說「等我從這個籠子裡出去馬上就把你鯊了」。
不過它大概是沒有這個殺鳥的機會了。
半個月之後,老劉第一次把安瀾和鬧鬧隔著籠子帶進了後院裡。
第198章
老劉特地挑了個太陽很好的日子把鳥籠提進後院,沿著大理石鋪成的小路推到一處三面環繞有綠植的地點,然後才退開讓出隔籠接觸的空間。
安瀾左右看看,發現這塊區域應該是設計好的。
方形的大鳥籠正好可以被放到植物中間,無形之中就把鳥籠其中一端變成了一個「安全點」,這樣一來幼鳥要是在社交中被嚇到至少有地方可以躲藏,然後再自己慢慢調節心情。
這個設計實在太有必要了。
無他——隨便誰抬頭看到十幾隻五顏六色的大鳥飛得飛、爬得爬,從四面八方往鳥籠這裡聚攏趕著看熱鬧,估計都得嚇到當場呆住。
安瀾知道很多中大型鸚鵡在原產地是群居的,而且有相當不錯的社交技能,但她實在沒料到從籠子裡的角度往外看那些大嘴會這麼恐怖。
此時此刻她恨不得化身成可以把自己的身體提起來的貓頭鷹,最好再把兩隻腳爪仔細藏好,省得不小心貼在欄杆上被哪只大鳥叨到。
幸好老劉是個很有經驗的「主持人」。
他先是把兩隻格外亢奮的葵花鳳頭鸚鵡揮退,然後又把邊上的雨傘鳳頭鸚鵡和鮭色鳳頭鸚鵡挪到專屬籠子裡放好,全然枉顧它們抱怨的鳴叫聲,最後把幾隻金剛鸚鵡分次架起來放到同一根橫木上,只留下兩隻有血緣關係的紫藍金剛。
其實這點血緣關係有和沒有都一樣。
鸚鵡就不是什麼能記住自己小孩的物種,假如在育幼期把小鳥從窩裡面掏出去手養幾天,親鳥就會表現得跟自己從沒下過蛋一樣。
眼下蹲在籠子頂上往下看的大藍和小藍明顯就沒把安瀾當做自己的孩子看待,只是保持著一種對待同類的態度,不過小藍母性很強,即使認不出身份,在觀察了一番之後還是張開嘴巴靠近欄杆,準備吐點東西出來給幼鳥吃。
五分鐘之後,安瀾已經可以站在最高的一根橫杆上,讓雌鳥隔著欄杆給她梳理頭上和脖子上的羽毛了。
比起小藍,大藍的性格就比較冷淡。
五分鐘時間裡它都在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觀察對象,不靠近也不遠離,像在思考什麼關乎自然規律的神奇奧秘。
後來老劉把鬧鬧的籠子也推出來,推到邊上時習慣性地叫了一聲「大藍」,並摸了一把它的羽毛,它仍然沒有做出什麼親昵的動作,只是默默低頭容忍,互動性看著不是很強。
鬧鬧出來之後,雞飛狗跳就開始了。
小藍攀到第二個籠子上試圖去跟另一隻幼鳥碰個臉熟,結果還沒靠近,鬧鬧就邊扇翅膀邊發出撕心裂肺的鳴叫聲,直接把小藍嚇了個倒仰,大藍也驚得脖子蓬開、羽毛直豎。
安瀾忍不住嘆氣。
現在看來老劉家裡養的個頭大的鸚鵡白天都是放養的,不知道是性格使然還是待習慣了,哪怕是公認處不好的種類平時最多也就是小打小鬧,甚至還發展出了幾隻勸架鳥。
安瀾就親眼見過鳥兒勸架。
那會兒一隻藍黃金剛鸚鵡和一隻葵花鳳頭鸚鵡互扇翅膀打得不可開交,站在它們中間的雨傘鳳頭鸚鵡躲閃著槍林彈雨伸出翅膀左右阻隔,最後失去耐心,一邊叨了一口,在被兩隻鸚鵡同時追殺的過程中詮釋了什麼叫做「用生命勸架」。
既然大環境是輕鬆友好的,而且已經有大批鸚鵡習慣了共同進食、共同玩耍、共同攀爬、共同飛翔,那么小部分無法融入群體的就只能在大家一起活動時單獨被關在籠子裡。
放在其他家庭這倒也沒什麼,畢竟家養鸚鵡本來就飛得少,但是老劉家的後院這麼大,能飛的空間這麼多,要是得不到機會出來鬆快鬆快,實在是太可惜了些。
為了給自家爆嬌姐妹一點支持,安瀾保護著自己的頭毛貼到籠子邊緣,輕聲呼喚對方。鬧鬧原本正在緊盯著大藍,聽到她的聲音,習慣性地扭頭看了一眼,然後也靠了過來。
兩隻幼鳥就跟剛出生沒多久時一樣擠在了一起。
見此情景,小藍用爪子撓了撓腦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