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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弄清楚究竟什麼是演唱會都廢了掌門半天的功夫,等到聽說路音這次演唱會是辦給周圍異獸聽的,他的神情就更加呆滯了。
為什麼堂堂修士要給一群異獸唱歌……不是,為什麼他們這些宗門修士,反而不能去聽大師姐的演唱會?
掌門對此表示了非常謹小慎微的異議,同時也提出了一個小問題:至少在蘆辰洲,異獸和修士向來是不死不休的死對頭,就算他想去請,也請不來呀。
路音對此倒是一點都不擔心,只讓掌門布置場地,其他都交給她來辦。
明明俊逸出塵,但最近總忍不住露出傻像的掌門,匪夷所思的領著任務離開了,轉頭又去問那個接路音的徒弟,這位大師姐,這又是賣的什麼關子。
「掌門您之前莫非沒有發現,這位南雲宗的大師姐,就是利用聲音淨化污染的。」那個弟子說。
掌門看起來更傻了:「南雲宗大師姐的聲音確實不同凡俗,但我之前還以為,這只是她的一個小習慣而已。」
掌門還一度懷疑,哼哼歌打打架是不是最近神州的流行,看起來確實還挺有模有樣的。
他的猜測還真沒錯,自從路音在神州大路上轉了一圈,這股風潮就迅速傳了出去,修士們一邊比著歌喉一邊比拼,還真成了一時的流行,至少在大師姐的光環還沒有徹底散去之前,這股流行,一時半會兒還過不了氣。
別說神州大陸了,現在就連蘆辰洲不少地方,也流傳著只要唱歌厲害,修煉也更簡單的流言,掌門明面上不幸,暗地裡自己對著牆壁也忍不住偷偷哼了幾下,好像還真……管那麼一點用?
流言的越來越猖獗,很顯然,掌門也在其中作出了重要的貢獻。
除了極少數溫暖的谷地,蘆辰洲從來沒有降雨,只有飄雪。
河洛峰就更是如此了,這是一座在方圓千里內最高峻的山峰,峰上的積雪千年不化,而且永遠寒風刺骨,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吹下萬丈懸崖。
這種地方,除了少數幾個過來尋找野生靈草的人,一般的修士是很少涉足的,更不用提跑到這裡來聽人唱歌了。
但路音,可不是尋常人。
在宗門裡只待了半個月不到,大師姐儼然已經成為了宗門裡的新一代偶像,就連原來萬眾仰慕的掌門,都不如大師姐有魅力。
沒看就連掌門都默認了這個事實嘛——雖然主要原因,還是掌門打不過人家,所以也不好隨便發言。
這天,一群被凍得瑟瑟發抖的小修士,就一起湊了一輛飛舟,去河洛峰看偶像去了。
雖然掌門也沒有特別鼓勵門下的修士過去,尤其對那邊可能有大量異獸聚集的風險提出了著重警告,但這依然攔不住弟子們對於偶像的狂熱。
再說了,大師姐給異獸唱歌,他們又憑什麼聽不得!
這心態簡直有點類似於粉絲爭寵,一個個的全都想成為姐姐的心肝小寶貝,至於其他異類,當誅!
懷抱著這種心態,不少蘆辰宗的修士要麼拉幫結派,要麼自己踩著一柄飛劍,全都向那個峰頭聚攏了過去。
宗門大弟子,也就是那個渾身雪白的修士,瞞著師父也參與其中,就是怎麼都沒想到,走到半路上,他竟然和自己的師父直接打了個照面。
看到自己難得不乖的徒弟,掌門尷尬的哼了一聲:「老夫只是想學習學習南雲宗那位弟子的法門,說不得對老夫的修煉,也能有幫助。」
雪白修士也露出了笑:「弟子也是一樣。」
話雖然是這麼說,掌門到底沒好意思跟自己的弟子一同去,一個加速,就把他的徒弟甩得乾乾淨淨,連影子都見不著了。
徒弟也忍不住笑了一聲,從另一個方向,往河洛峰而去。
到了半山腰,風就更大了,但是左瞧右望,除了一群被凍得瑟瑟發抖的小弟子,連一隻異獸都沒瞧見。
再看看那群連這點寒冷都不能抵禦的門下弟子,掌門眼神一閃,默默下了決定,回去以後要更加好好操練,千萬不能墮了他們宗門的威風。
再抬首一望,就看見那位特立獨行的大師姐,正穿著一身紅衣站在峰頂,獵獵風中看起來出塵絕俗,不同一般。
又過了半個時辰,蘆辰宗差不多整個宗門的弟子都來了,可異獸卻依然不見一隻——除了剛才在半空中掠過的一隻禿毛鷲,原本只是想出來打個牙祭,看到竟然有這麼多修士,就倉皇的逃跑了。
這些愚蠢的異獸竟然這麼不給面子,不會叫南雲宗大師姐生氣吧……掌門忍不住想,又偷偷看了一眼峰頂的路音。
但是路音依然神色未變,只看了一眼太陽,就示意時辰到了,然後蘆辰宗幾個弟子馬上釋放了擴音法訣,一瞬間,一股極其清冽,又仿佛把人從頭到腳都洗滌一遍的聲音,瞬間就在山峰間響了起來。
禿毛鷲是雪山上一種非常兇猛的異獸,神志雖然渾渾噩噩,看到修士就忍不住攻擊,但還是有一定的求生本能,看到一個敢上去挑釁,要是看到一群,就只會逃跑了。
就比如剛才,它竟然在這人跡罕至的雪山上,看到了一大群修士,就算以它貧瘠的腦瓜,也能感覺到這件事很不正常,乾脆直接縮回了自己在懸崖峭壁上的老窩,反正不管怎麼樣,那些修士總不至於打到這裡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