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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驚嚇過後,幾個富二代雖然腿還軟,但就衝著面子,也不能馬上落跑。
要不然傳出去,非被笑死不可。
幾個人強撐著笑,彼此對望一眼,努力裝出一點都不害怕的模樣,膝蓋發軟的坐在了椅子上。
一邊笑,一邊心裡還暗暗罵:好端端演戲,這是搞什麼呢!不知道國內不能拍靈異片啊!
雖然也知道都是假的,但劇場裡昏暗的光線,空洞洞的環境,還有舞台上幽幽傳過來的恐怖片背景音,以及不時冒出來的森森綠光,簡直比鬼屋還刺激。
其中一個強顏歡笑著扯開話題,問桑梓明:「誒,你那個妹妹是哪個?該不會也打扮成這幅不人不鬼的樣子吧?你們家老爺子還不被直接氣死。」
桑梓明臉色也不太好看,他在座位上扭動了一下,眼睛都不敢往黑暗裡看,總覺得說不定什麼時候,暗處就會伸出一隻血糊糊的手。
「反正我是認不出,看這種東西有什麼意思,咱們還是早點走吧。」他說。
「再等等唄,也不是每個都打扮得這麼奇形怪狀的,這不,上來了一個小美人兒。」有個公子哥吹起了口哨是。
緊接著鐵鉤殺人狂上來的,是個眉清目秀的少女,要說特別漂亮也不至於,可跟前面那位一對比,簡直就成天仙了。
「看起來演的是個醫生,制服play,我喜歡。」那個吹口哨的小流氓繼續嬉皮笑臉的說。
少女不算高,但是身材比例很好,穿著一襲白大褂,很有醫生的幹練氣質。
她簡單扎著一個丸子頭,幾縷碎發落在臉頰邊,明明也沒做什麼,就自然有一種讓人信服的專業氣質。
她朝鏡頭看了一眼,目光明亮,炯炯有神。
台下忍不住一陣議論。
這次的路音,和上次又不太一樣了。
不對,應該說完全就不像一個人。
明明還是那張臉,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氣質卻完全不一樣,好像就連年齡都差了十歲。
沒有誇張的妝容,也沒有故意扭曲的肢體,她就是平平常常的走上來,看起來就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醫生。
啊不對,是獸醫。
因為她已經開始面無表情的念台詞,台詞的內容聽起來也很尋常,似乎是在向寵物的主人解釋絕育手術的大概流程。
「這個手術很簡單,幾分鐘就可以,當然,請放心,絕大多數時候手術都很安全,不用多久,你就可以帶它回家了。」
「一般來說,亂尿的習慣會得到緩解,啊當然,最煩人的還是發情期,剛做完絕育手術,可能還會有一點殘留的野性,不過很快,你就會得到一個更加溫順而且忠誠的伴侶。」
這時候的路音沒有裝備卡片,雖然面無表情,但是因為台詞功底不錯,看起來表現不算太差——當然,也沒什麼亮點。
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獸醫而已。
台下的議論聲更大了,不少人都覺得,路音上次的驚艷發揮,果然就是湊巧而已。
賀時鳴也微微皺起了眉頭,對台上的表演不太滿意,似乎準備隨時喊停。
就在這時,路音忽然亮出了一把小巧的手術刀,刀柄和刀身都很乾淨,在舞檯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與此同時,她裝備上了早就準備好的卡片,並說出了那句準備好的台詞:
「確實,這些男人啊,還是割了更可愛,六根清淨,就沒有那些麻煩了。」
然後粲然一笑。
【獸醫】
【擅長治療任何獸類疾病,但是因為閹割過的個體太多,也許並不太討動物們的喜歡。】
其實只要思路打開,人類,不也同樣是一種動物嘛。
路音這次扮演的,就是一個從獸醫轉職的人類閹割師,專替被渣男傷心的女性解除煩惱,實現人生的大圓滿。
路音看著台下所有人,就像是看著一群等著閹割的動物。
封閉的劇場裡,好像突然颳起了一陣冷風。
劇場裡每一個雄性,都無由感覺一陣透心涼的寒意,忍不住夾緊了雙腿。
至於坐在靠後位置那幾根爛黃瓜,更像是被天打雷劈,遭遇到人生的最大危機,腿都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
要不是還坐在位置上,怕不要直接跪下來。
向來黑著臉的賀時鳴,臉色也突然變得十分耐人尋味,但是身體難受的同時,眼睛反而越來越亮。
他邊上的管澤昊,倒是完全正常人的反應,湊到賀時鳴耳朵邊上說:」怎麼回事,我突然覺得這個學員特別危險!你要想用她的話,最好還是仔細掂量掂量。」
那是生物面對天敵時候的自然反應,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
而遠離這種恐懼,才是正常人的常識。
可能路音選擇扮演的這個角色針對的就是男人,所以現在女學員感覺好不少,雖然隱隱約約,也有一種幻肢被傷害到的錯覺。
這一刻,劇場陷入一片極致的安靜,只偶爾有幾聲壓抑不住的呼疼和抽氣聲,成為現場小小的調劑。
舞台上,路音的笑容越發溫和。
可在絕大多數男性的眼裡,她的笑容,跟惡魔的微笑也沒有什麼區別。
不對,比惡魔更可怕!
畢竟跟惡魔交易,還有可能換來財富和權利。
而這個女人,只在乎割得干不乾淨!<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