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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說著,朝著那堆搜身出來的錢票,抬了抬下巴!
「放屁!這些錢票是我兒子兒媳婦的。跟你沒有半毛錢關係。你能證明哪些錢票是你的嗎?」
蔡紅忽然蹦躂出來,氣勢洶洶地質問道。心中想的卻是這些錢票又不會說話。長得一個樣兒,她就不信這小寡婦能認出來。
何愛國看到蔡紅跳出來的時候,就意識到事情不對勁的地方。但是,他已經來不及阻止蔡紅那挖坑一般的發言了。
只見白棠緩緩露出一個笑容:「是啊!我不能證明這些錢票是我的。但是,你更加不能證明這些錢票不是我的。」
這話聽著十分彆扭。但是在場的人瞬間明白了白棠的意思。
整個事情從何天明夫妻搜屋子時,就已經踏入了白棠的計劃當中。
無論這兩人到底有沒有偷拿東西,這屎盆子已經鐵定要扣上他們的腦袋了。
至於這從兩人身上搜出來的錢票到底是誰的。沒有任何人能夠證明。
這麼一個悖論聽起來可笑。但白棠有理有據,她咬死自己的錢被偷。那麼進入屋裡搜東西的何天明夫妻就無法辯駁。
特別是在這個沒有任何指紋鑑定的時代。
白棠看著這一大家子的神情如同六月的天氣一般,說變就變。心情舒爽地如同六月天喝汽水一般。
在那個噩夢中,就是這一家子哄騙自己簽了一張委託條子。之後,自己的孩子被拐賣,找他們要撫恤金用來找孩子。但是,這一大家子連門都不讓自己進。
在那個夢中,自己是多麼得無助彷徨。
她不能為夢中還沒發生的事情報仇。但是她得把這一家子趕出自己的生活圈子。
事情到了這裡,何愛國的眼神終於變了。
一直旁觀事態發展的一大媽等人,適時上去幫忙解圍。
大家圍著派出所的警察同志跟街道辦工作人員,就今天發生的事情,一定要給白棠一個交代。
白棠也站了出來,態度強硬,一定要給老何家的人一個教訓。
她可以選擇裝鵪鶉,躲在一大媽身後。但是,白棠明白,一個寡婦帶著兩個奶娃娃,家裡還有一個正式工崗位、兩間大屋子跟八百塊存款。這些東西,隨便拎出一樣,就足夠讓人眼紅。
她必須在今天胡同鄰居們齊聚的時候,表現出自己強硬不怕事的一面。只有這樣,才能在之後的日子裡面,把日子過得順遂。
欺軟怕硬,人多欺負人少,在哪個年代都是普遍存在的事實。
沒見自己一副不肯退讓的強硬樣子,已經讓圍觀的人群看待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派出所的警察同志見多了這種事情,已經對於白棠的想法心裡有數。
「白同志,你確定不跟何家人協商調解對吧!」
白棠斬釘截鐵地點頭。
最終,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蔡紅、何天明、顧小玉三人,被兩位警察同志壓著去了派出所。離開的時候,警察同志同時帶走了白棠手寫的定損紙張。而何愛國,則是鐵青著臉跟在身後。看樣子是準備找關係解決事情了。
——
圍觀的人群一大早看了這麼一出大戲,就連買菜都忘記了。但是每個人都是一臉心滿意足的樣子。當然,很多人想到老何家最後的悽慘模樣。不禁在心中嘀咕:
我滴那個乖乖喲!看來這白寡婦不好惹喲!
人群三三兩兩開始散去,走在最後的街道辦工作人員中,忽然有一個看著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對著白棠說道:「白同志,你也太過分了些。那些好歹是你的親人。為了這麼點事情,至於把人鬧到派出所嗎?這下好了,甭管你親戚最後的處理結果怎樣。你這門親戚怕是要斷了。」
中年女人邊說邊搖頭,一副白棠不懂事的模樣。
白棠好笑地看著對方一副長輩樣兒。直接打斷了她還想說話的勁兒:「這位同志,你愛人是罐頭廠財務科的馬副科長吧!」
中年女人的說教被白棠打斷,有點不樂意。但聽到白棠的話後,她自然點頭:「對……」
白棠再次伸手打斷了對方想要說的話:「想必你家跟老何家關係挺不錯的吧!」
白棠直接把這事情點明,讓還沒離開的大院鄰居瞪大了眼睛。
事情真是一出又一出。原來這街道辦的同志,居然是馬副科長的愛人。這人聽說是剛調過來不久,怎麼白棠居然比他們還先知道。
白棠當然知道這個中年女人是誰。
昨天自己在罐頭廠財務科領撫恤金的時候,給她拿錢的人正是財務科的出納。這位出納不是別人,正是他們大院一大爺家的大兒媳婦王小荷。
昨晚對方跟著一大媽來她家慰問的時候,就順道提了句昨天她離開財務科後,馬副科長拉著她問了不少何天成的事情。
就因為這一句話,讓她終於弄清楚老何家為什麼知道快何天成犧牲的消息。而眼前這個中年女人,則是剛剛多次幫著老何家說話。
中年女人的舉動讓她想到王小荷說的話。這才有了剛剛的那一句試探。
被白棠當著眾人的面說出自己的來歷,讓中年女人羞惱不已。最終只能在大院大媽們的瞪視下,狼狽離開。
——
關於白棠家被親戚搜刮,並且偷錢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不到中午就在這附近幾個工廠跟居民區流傳開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