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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美麗被懟,立刻雙手叉腰:「沒錢回什么娘家。都說女兒是賠錢貨,看看你們就知道什麼叫賠錢貨。爹媽受傷,一個兩個都不願意給錢。」
「呸, 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那不要臉的老娘幹的好事!」
要不是怕被牽連, 白三姐絕對第一個舉報這不要臉的臭娘們。
劉美麗就是仗著這一點, 一點兒也不怕這姐妹三人。
白大姐讓白二姐幫忙, 乾脆拉著白三姐進屋裡。她們得跟爸媽說清楚小妹的意思。
白龍這會兒正在屋裡, 磕著瓜子跟炕上的老人閒聊。
屋裡的炕上, 並排或躺或坐著三個老人。
說是老人也不對。乍一眼看上去, 她們的親媽徐金花是看起來最老的。因為孩子接連不停生了十個, 又沒好東西吃。明明五十出頭的年紀,看起來跟村里七十的老人差不多。
倒是他們的親爹白翔,長著一副端正的國字臉,頭髮依然烏黑,身材健壯。
炕上最邊邊坐著的,就是害得他們家這次麻煩的劉美麗寡母,蔡金蓮。
蔡金蓮十五歲嫁人生了劉美麗,之後戰亂當了寡婦。但因為長得好看,一直以來靠著勾勾搭搭村裡的男人,日子過得一直不賴。現在還不到三十五,跟徐金花坐在一塊,真像是母女兩人。
白龍掃了眼親媽跟岳母,對比過於強烈。只覺得自己很能理解親爹的做法。哪個男人不喜歡年輕又貼上來的女人呢?
白家三姐妹不知道弟弟腦子裡面的廢料。他們正在跟父母說著今天在白棠家發生的事情。
「為什麼不跟她提改嫁的事情?女人哪裡能沒有男人?沒有男人的女人是不完整的。」
徐金花聽完後,霹靂吧啦就是一通罵。
「媽,小妹現在不想,你就別逼她了。她都嫁過人了,改嫁的話也得看她的意思。」
白大姐輕聲說出自己的想法。最後只給躺在炕上的爸媽留了白棠給的罐頭,還有5塊錢。白二姐也給了一樣的東西。只有白三姐,不給東西不說,還把給自己喝水的碗都踹懷裡偷走了。
還是姐妹三個離開後,劉美麗給發現的。
「媽,你看看你養的是什麼貨色?給五塊錢,一個水果罐頭。這是打發叫花子嗎?還有,你那三女兒更不得了,毛線都沒給一條,還把咱家的碗給揣走了。讓他們去找四姐要錢,也沒能要到。」
劉美麗罵罵咧咧地給躺在炕上的三個老人送吃的。也沒什麼好東西,三個老人一人一個窩窩頭,很公平。在這一點上,就連帶大自己的寡母,劉美麗也是一視同仁的。
三個老人在那一次互毆後,手腳出現不同程度的骨裂。最嚴重的是白父,左腳踝腫得高高的。叫了村裡的赤腳大夫看過,好些天也沒見好。
啃著沒滋沒味又硬邦邦的窩窩頭,徐金花吆喝著讓劉美麗把女兒給的罐頭開了。
「錢沒有,東西也沒有,這女兒可真是賠錢貨。」徐金花罵罵咧咧,眼角的餘光掃到蔡金蓮那張笑眯眯的白皮臉,就更氣了。
她真想把這不要臉的女人趕出去。只是對方威脅要去舉報她家老頭子,她只能忍住,讓這個臭女人在家裡白吃白住。
就連劉美麗這個兒媳婦,徐金花也是萬般看不順眼。
蔡金蓮頂著徐金花殺人一般的目光,慢條斯理地說了一長串話出來。說話的間隙,還不忘用眼神勾勾搭搭白翔這老頭。
——
另一頭,在送走三個姐姐後,白棠就遇上從垂花門出來的練大媽跟胡梅梅。胡梅梅手裡還抱著她的寶貝兒子顧金寶。
「白棠,那三位女同志是你的親戚?」
練大媽好奇地看向白家姐姐的背影。
白棠點頭:「對,是我姐姐。大媽要去哪兒呀?」
練大媽早就聽說白棠家有好幾個姐姐,只是都沒能見到。沒想到這不年不節地,倒是跑了過來。
擱平時她還會打聽一下,不過這會兒她可沒空。
胡梅梅則是炫耀地舉了舉自己手裡的兒子:「我們這是要去百貨商店買布了。聽說剛到了一批新貨。剛好給我家這小子裁一塊做洗衣服。」
說到這裡,胡梅梅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白棠,你還不知道吧!一大媽請了我們家金寶當壓床的童子咧!」
……
看著練大媽婆媳離開的背影,白棠緊了緊外套的領子,感覺氣溫好像又降了點。
至於胡梅梅炫耀的話,她一點也不在意。
這壓床童子一般都是選三代齊全的人家。她家成子即使在家的話,一大媽也不會選她家糰子圓子。畢竟,成子的親爹找在多年前就病沒了。
只是,白棠對於胡梅梅那種若有若無的敵意很是無語。
被練大媽拉走的胡梅梅這會兒可是很不甘的。
剛剛好不容易逮到一個她超過白棠的地方。結果她婆婆居然把自己給拉走了。
「媽,我就跟白棠多說兩句話,你至於把我拉走嗎?多不好看啊!」
練大媽不客氣地說道:「你那是說話嗎?你那是炫耀。我看你就是記性不好。才幾天,就忘了我說過的話。別去招惹白棠。人家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已經不容易了。」
「她都是城裡人了,又捧著鐵飯碗,哪裡不容易呢!」
對比自己的經歷,胡梅梅只覺得心中一股嫉妒情緒直衝腦門。唯一可以讓她覺得慰藉的,那就是白棠是個克夫的寡婦。<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