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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還有一個月多一點就要過年了。做一家人的棉衣需要花不少時間。現在買棉花棉布剛剛好。
到了百貨商店,牛大姐正在忙碌給人稱毛線。見到白棠過來,十分詫異。
白棠找了個空檔,把一個小背簍遞了過去:「大媽給你們家一人做了一雙棉鞋。我過來買棉布跟棉花,順帶送過來。」
牛大姐心領神會地接過。然後讓隔壁櫃檯的幫忙照看一下,她直接領著白棠去了賣布的櫃檯扯了布。至於棉花,這玩意兒過於搶手,櫃檯是買不到的。牛大姐搭了點人情,幫著稱了兩斤。
「夠了大姐,剩下的不夠,成子會解決的。」
離開百貨商店前,白棠注意到牛大姐的眼眶很黑,看起來好像很久沒有休息好。但她一問牛大姐就岔開話題。只能帶著擔憂的心,先回了大院。
——
回到大院,把孩子接了回來。白棠也沒閒著,先把這個月的收入清點了一遍。
這個月她一共做了十三次紅糖糕,每次都是不收錢票,只收十分之一成品。這樣看起來,家裡的錢票好像沒有增加。但是有了這些紅糖糕,他們家省下了早餐以及下午孩子的零嘴。兩相對衝下來,她省下了大概十塊出頭。
之後就是花銷了。
這個月何天成回來,家裡吃肉的機會多了起來。花錢自然也多了。不過,何天成的工資高,加上家裡之前的存款,以及之前老何家的賠款。還可以花上很長一段時間。
之前白棠也有想過賣滷肉的。買肉肯定能賺很多。但想想又止住了這個念頭。一來作為原材料的肉不好買。二來就是肉目標太大,味道太濃。
可不要小看這時候人的嗅覺。
即使是一塊生肉,只要你揣著走在路上,都有人能從你身上聞出油味兒。
這年頭,大家都缺葷腥。對這個味道最為敏感了。而且做肉賣就得是滷味這種。
滷味這樣的好東西,白棠也只敢以給何天成補身體作為理由,隔一段時間做一次。要天天吃肯定得讓人舉報。
舉報的內容很簡單,你家的肉哪來的?一個人一個月的定量肉是有限的。多的那就是不合規的肉。
反正啊,白棠思來想去,最終還是繼續做紅糖糕好了。這東西勝在味道小,即使被人問道紅棗味,就說是醫院開給何天成的補身體就可以搪塞過去了。
——
白棠這邊做好了接下來的安排,就聽到胡同口那邊有人走過的聲音。
她這會兒剛好就在靠胡同路的窗邊。掀起窗簾就看到有幾個穿著幹部裝的人朝他們大院這邊走過來。
白棠認出這幾個人中的一個,是罐頭廠後勤部的幹事。應該是來收房的。
果然,這幾人進了大院後,直接找到一大媽。跟她要了胡家原來住的那間廂房的鑰匙,開門進去走了一遍。
白棠站在垂花門掃了幾眼,注意到一大媽在交接鑰匙的時候,跟這幾個人中領頭的那個交談了幾句。
之後,這幾個人把廂房門鎖好,拿著鑰匙回去交差了。
這個點是上午九點多,很多人不是工作上學就是在家裡幹活。沒怎麼注意到這幾個人的到來。
不過,到了中午,龐家的飯桌上,這件事就被一大媽提了出來。
「胡家搬走後,不是空出了間廂房嗎?那廂房的產權屬於廠里的。我尋思著讓你爸去租下來。到時候你們哥幾個哪個搬過去住。」
一大媽知道自家這幾個都不滿家裡住的擠。現在有這麼好的一個機會,而且就跟他們同一個院兒,回家就兩步路,多方便啊!
同樣的話在隔壁的花家同樣進行著。不過說話的人是付七妹,聽著的人是花寶強。
至於正房的另一個隔壁顧家,胡梅梅也正在跟婆婆練大媽提起這件事情。
一間小小的廂房,即將在大院掀起一個搶房大戰。
——
而白棠這會兒也在琢磨房子的事情。當然,她不是想要去爭那一間廂房。而是在看到廠里的人過來收房時,忽然想到這個大院的產權歸屬。
整座大院除了她家跟龐家的產權是自家的。其他家的產權直接歸屬於罐頭廠。
在夢中,罐頭廠是在80年代遭受私營企業衝擊破產倒閉。之後,作為廠里資產的這座大院,最終被已經發家的龐志祖買了下來。當然,在那之前,她家這兩大間倒座房早在龐志祖手上。
夢中的場景斷斷續續,她不清楚龐志祖是怎麼從花家手上拿到自家房子的產權。
反正到了80年代中期,整座大院已經改姓龐了。
但現在她家好好的,而且這房子是何天成從小住到大的,充滿了童年的回憶。白棠並不準備把房子賣掉。所以,提前做好房子的規劃有必要。
於是,飯桌上,白棠就把上午廠里的人來收房,以及一大媽的動靜說了出來。
「我覺得一大媽可能想要租那間廂房。」
整座大院住房最為緊張的就是龐家跟花家,以及後院那幾家。但最有實力最有可能拿下廂房的只有龐家。
畢竟,龐家的當家人一大爺是廠里的車間主任。後勤那邊肯定得給他賣個面子。
「管他們誰家能拿到那廂房。反正啊,都跟我們家沒關係。你剛說的那個改房子的事情,晚上下班回來,我把房子的圖紙翻出來,我們看看到時候要怎麼改。」<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