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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白棠的設想後,李惠明率先鼓勵道:「年輕人有這想法不錯。現在政策雖然沒有明確下來。但外頭確實不怎麼管這方面的事情。你們現在試試水也無妨。不過,一開始注意點分寸,別做得太大。」
最後一句的隱晦提點,白棠秒懂。
她當然知道現在還不能太冒頭。就是裝修也是為以後做準備。
目前她的設想是去自由市場那零賣,積攢點人氣。等到39年有正式文件,允許個體從事餐飲、小商品貿易活動經營時,那才是大展拳腳的時候。
「對了,你考試考得怎樣?」
李惠明見白棠明白自己的意思。也就沒有多說。要真有問題,他這個當長輩的到時候自然會提點。
見李惠明問道自己,何天成老實地接話:「我覺得應該還不錯。昨天去找人對了對答案。好學校不敢說的,但一般的應該是沒問題的。」
「你小子可真是……」
石香葉見兒子這副自信模樣,自豪地同時,不忘打擊兩句。
見兒子跟李惠明好像還要說很久,她索性拉著白棠一起去二院走走。
二院裡,李天林早在來到大院後,就帶著糰子圓子上附近的代銷點買東西吃了。
這會兒沒回家,倒是都跑到二院這裡來了。
「媽媽……」
「媽媽……」
三孩子見到各自的媽媽都喊了起來,喊完後繼續把手裡剛剛買到的糖瓜,一個孩子一個孩子地分。還按照大小分配均勻,看得白棠簡直要夸這三孩子公平公正。
大院的孩子現在就有吳家的吳興旺、游婷美的女兒朵朵、花寶安的女兒云云。還有一個就是劉丹香的兒子天天。至於以前那個大院小霸王顧金寶。白棠這兩年也沒見到過。倒是聽說在鄉下玩得跟個野孩子似的。
但有顧立強每個月的供給,小日子居然過得很不錯。
孩子們相處得正是融洽,大人們也開始聊了起來。
話題還是集中在高考的成績上來。要知道這個時候考上大學,那真的是改變命運。
石香葉對著這些老姐妹,應付得遊刃有餘。
本來話題還好好的,不知道誰提了句白棠家的孩子都長這麼大了。
然後就有人接話道:「練大媽,都幾年了。你還不把你家孫子金寶接回來啊!」
說話的人是胡同一位鄰居,並不住在大院。更加不知道老顧家的內情。大院裡頭的鄰居即使不知道,但多少能猜到練大媽是恨透了顧大爺、胡梅梅跟孫子顧金寶的。
至於中間到底有啥內情,沒人能猜到。即使猜到了,也沒人敢說出來。
現在冷不丁這個鄰居問起來,所有人臉色都變了變。
白棠看向練大媽。
對方今天穿了一件燈芯絨做的薄外套。酒紅的顏色,配上黑色的西褲,牛皮鞋。看起來十分時髦。
「這年頭兒子孫子都靠不住。要有錢還不如把自己日子過起來。別說這個,我跟你們說,前街那有理髮店,偷偷給人燙髮啦……」
「哇……」
說道燙髮的話題,女人們自然就把注意力都放在這上面來了。
那位說顧金寶話題的大媽,後知後覺自己說錯話兒。於是,也就加入了燙頭髮的討論中來。
燙頭髮在前些年被認為是資本主義享樂的象徵。聽說有人天生捲毛,都是包著頭巾遮掩的。
現在居然可以光明正大燙頭髮了。
當下就有大媽約練大媽一起,去當第一個燙頭髮的女人。
「香葉,你要跟我們一起去不?人多說不定還能砍價。」
石香葉在海城住了好些年,當然知道燙頭髮是啥樣兒的。連忙拒絕:「不用,不用。我怕那燒得紅紅的火鉗子。」
白棠在邊上聽著大媽們的聊天,對於燙頭髮也抱著一絲敬畏。
這年頭的燙頭髮可沒啥花樣。
就是老師傅把鐵棍子燒熱燒紅,然後直接上頭髮就卷巴的。
白棠雖然沒燙過,但聽著都覺得雞皮疙瘩蹭蹭起來。
熱鬧過去後,練大媽回到自己的屋裡,臉上掛著的輕鬆笑容立刻垮了下來。
她可真不喜歡有人在跟前提到顧金寶這三個字。
偏偏她暫時還真不能做什麼。
她總不能到處嚷嚷,這顧金寶不是她孫子。是她男人跟兒媳婦生的野種!
越想越氣,練大媽打開抽屜。拿了一疊錢票放在衣兜就出門消費去。
反正她老太太也不用攢錢給孫子娶媳婦。還不如把錢都花在自己身上。想吃啥吃啥,想買啥買啥。
——
中午的飯菜,是石香葉跟白棠一起做的。
看著白棠把簡簡單單的燉雞肉,都做得色香味俱全。石香葉忍不住夸道:「難怪你想要做熟食餐飲生意。就你這手藝,可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白棠最喜歡聽到人家夸自己做飯好吃。樂得笑道:「媽,你這誇得我待會兒可能會多吃兩碗飯。」
婆媳兩人說笑間,飯桌就擺了上來。
吃飯的熱鬧自不必說了。
飯後,石香葉三人就準備離開。他們下午還要去朋友家拜訪。
走之前,李惠明對著白棠說道:「我跟成子說了幾個學校。你們夫妻兩人討論看看。到底想去哪一個。」
白棠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在說夜校的事情。<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