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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家的意思是,在除夕之前就把婚結了,畢竟孩子等不起。唐廣安只覺得心累,便答應了。
可在結婚登記之前,馮家又起么蛾子——非要唐家那間私房給唐真和馮曉民當婚房。
這把唐廣安氣個夠嗆,但他嘴笨,只能靠唐策和唐心去馮家掰扯。
唐心叉腰站在馮家門前,冷著臉罵道:「你家馮曉民又不是上門女婿,憑啥住我家房?你們馮家還要不要臉了?」
這動靜引來不少鄰居圍觀,彭雲霞覺得有些丟人,惱羞成怒道:「是唐真當初答應我的,要不看在你家有房子,我能看上她麼?我兒子找啥樣的找不著!你們不用跟我吵,不如回去問問你家唐真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
聽到這話,唐策臉都黑了。唐心被氣得眼圈發紅,她好不容易勸說家裡蓋私房,絕不能讓唐真截胡!
於是她快速整理心情,勢要把這門親事攪合黃了。
「我妹又不是傻子,不可能幹這種事。你家如果想要那間私房也行,讓你兒子當我家上門女婿吧。」
彭雲霞就倆兒子,哪可能答應這種要求,她氣得「砰」把門一關,懶得再跟唐家掰扯。
唐策和唐心吃了閉門羹,只能回家再另想辦法。
回到家,唐心質問唐真,可唐真擺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勢要把房子爭到手,唐廣安看了,氣到離家出走,直到深更半夜才回來。
這馬上就要過年了,大雜院裡竟發生這檔子破事,不管是誰看了,都替唐廣安感到不值。
老話講,子女分討債和還債的。他家這仨閨女,是前半生前欠下的債,現在全都討債來了。他能堅持到現在沒發瘋,是真的不容易。
有人找到陳愛荷,希望她能幫忙調解一下,陳愛荷回問:「你覺得我能調解啥?要不讓唐家把私房拆了?一切矛盾就都解決了。」
不知是誰把話傳給唐廣安。
某天早上,唐廣安沉著臉掄起大錘就往私房上砸。
一下又一下,十分解氣。
唐家幾個兒女見狀,連忙跑出來阻止。尤其是唐真,滿眼驚慌,質問:「爸,你這不是害我嗎?沒了這間房,我還咋結婚?!」
可惜,唐廣安根本不聽,掄錘繼續用力砸,不一會兒,房子的半面牆就倒了。
唐心看著這一切,憤憤不平道:「你憑啥因為唐真的破事,拆我爭取來的房子?!這不公平!」
唐廣安聽了,緩緩放下錘子,深深看向她,語氣無力:「你不是考上中專了嗎?等開學後搬去學校住吧。如果缺錢花就管我要,假如以後不想認我這個爹也沒關係,是我欠你們的。」
說著,他又轉頭看唐真,「你和馮曉民的婚事,我不會再管了,你好自為之吧。」
唐真一臉不可思議,沒想到他會這麼狠心!
「你可想清楚了,你要是不管我,我以後也不會管你!」
「可以,就算我以後要飯,也絕不要到你家門口。」
唐廣安把錘子給了唐策,隨即轉身進屋,腳步沉重……
他這一舉動在大雜院裡引起很大轟動,大家都在背後議論紛紛,觀望馮家下一步會怎麼做?
結果沒過幾天,馮曉民和唐真就把結婚證給領了。
錢國香坐在姜家外屋,邊吃瓜子邊叨咕這些事,語氣頗為不滿,「現在馮家住得更擠了,而且唐真那人我不喜歡,也不知道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幸虧當初分家了。」
陳愛荷坐在她旁邊蹙眉,除夕當天,讓沈城東去買兩掛鞭炮,打算晚上放掉它崩崩中院的晦氣。
今年除夕,葉思易也來姜家過年,等吃完團圓飯,再和姜柔他們回葉家。
除了她,韓援正也是第一次和這麼多人一起過新年。
他隨著陳艾蘭剛進姜家門,就看見葉思易正在給豆包和芒果講小人書里的故事。
陳艾蘭拉著他走過去,向葉思易打招呼,並為兩人介紹彼此的身份。
葉思易目不轉睛看著他的嘴,疑惑地問:「咱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呀?你的嘴看起來很眼熟。」
其實韓援正早已認出她,於是把半張臉用手掌擋住問:「你看這樣是不是更眼熟?」
葉思易恍然大悟,這才發現他就是那個怪人!
陳艾蘭見他們認識,心裡很納悶,便用胳膊懟了懟韓援正問:「你們在哪兒認識的?」
「火車站。」
那是第一次有女同志要送自己圍巾,所以韓援正印象深刻。
就在這時,姜柔把陳艾蘭叫走了,只留下兩人乾瞪眼。
豆包仰頭看他們,覺得很無聊,便跑去拿來紙和筆,讓葉思易教畫畫。
葉思易也會一些簡筆畫,打算教他們畫小兔子。韓援正在旁邊看著,挺感興趣。
「你能不能也教教我?我也想學。」
這是第一次有大人請教她,葉思易有點忐忑,「你真想跟我學?我畫得不算太好。」
「嗯,想學,我可能會學得慢,你別嫌棄我就行。」他以前的世界只有數學,現在想嘗試一些新的東西。
比如畫畫。
等學成之後一定要讓陳艾蘭同志刮目相看!
葉思易以為他學得慢,是因為和自己一樣是笨蛋,有些同情他。
「好吧,我可以教你,但只有星期天有空。你可以和豆包芒果一起學。」<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