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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他噢了一聲:「沒有,你是特別的。」
又是轟隆的雷聲,溫淮期閉上眼,盛西潯還在搓他的手。
溫淮期一點沒感覺到曖昧,只覺得這傢伙很像以前鑽木取火的野人,非得讓自己竄出點火。
溫淮期沒再問為什麼,盛西潯就這麼睡著了。
所以他不知道有人反客為主,插\\入他的指縫,感受了幾秒他指縫的熱度。
盛西潯又做夢了,夢裡的自己帶著孩子去給溫淮期上墳。
墓園依山傍水,是個好地方,夢裡牽著的小孩看不清臉,卻讓盛西潯本能地害怕。
依山傍水又如何,但天氣不是很好。
雨水打濕了盛西潯的西裝褲腳,他低頭看著同樣被雨水打濕的溫淮期的墓碑。
雨水落在對方的遺照上,青年的臉好像被沖刷得模糊。
模糊之後變成了湊近的面龐,笑起來很顯眼的頰邊痣,濕漉漉的劉海,和自己短暫對視的眼神,還有嘴唇擦過溫淮期臉頰的觸感。
溫熱的,不是那樣冷冰冰的一塊碑。
好像又回到了窄小的樓道,鬼使神差的惡俗壁咚,盛西潯敢了。
呼吸被吞沒,胸腔震動,他狠狠攥著溫淮期的肩頭。
場景轉換轉換再轉換。
車禍死亡的溫淮期,被蓋上白布的屍體,最後一面婚禮上對方的託付。
盛西潯無助到想哭,沒意識到自己鑽到了隔壁被窩,幾乎把溫淮期本人纏得瞬間清醒。
溫淮期好不容易才睡著,又被鬧醒了。
他沉默地聽著睡覺都在嗚嗚嗚的盛西潯,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叫醒他還是安慰他。
溫淮期思考了幾秒,最後疊上了被子,手撫著盛西潯的後背,有點笨拙地安慰他。
他是小孩嗎?
溫淮期又覺得好笑。
到底夢見什麼了能哭成這樣。
盛西潯還在喃喃自語。
溫淮期忍不住湊近了一些,囈語雖然模糊但也足夠他辨認出音節。
是他的名字。
還有別走。
溫淮期的手從盛西潯的後背往上,撫過後頸,最後按在盛西潯的後腦勺。
他猶豫了很久,最後用額頭貼了貼對方的額頭。
好近,彼此的呼吸交纏在一起,足以升起從未和人如此親近的人壓抑的渴求。
溫淮期想:怎麼可能走呢。
一道驚雷落下之前,閃電驅散了室內短暫的昏暗。
溫淮期伸手,手指撫平盛西潯蹙起的眉心,低聲喃喃——
「所以……我可以試著擁有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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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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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特殊邀請
盛西潯一個晚上被夢折磨得死去活來。
他越發覺得疼痛青春的疼就是被水槍呲呲呲打, 醒來以後他眼睛也好酸。
盛西潯下意識地摸手機,沒摸到,整個人保持摩挲的姿勢從床裡面摸到了外面, 也不肯睜開眼看看。
溫淮期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盛西潯跟死魚一樣癱在床上, 活像瞎了眼,看上去還怪可憐的。對方困得仍然不想睜眼, 卻放棄找手機了,似乎還要繼續睡下去。
溫淮期把床頭柜上的手機遞到少年人攤開的掌心。
盛西潯感受到掌心物體收攏的時候還差點抱住溫淮期的手,他還是沒睜開眼,乾脆翻身兩隻手一起把手機和溫淮期的手一起包住, 感嘆道:「你手還沒我手機熱呢。」
他還試圖把溫淮期的手拉到唇邊哈氣,溫淮期伸出另一隻手拉開,提醒他:「八點了。」
下一秒溫淮期見到了病中垂死驚坐起的表演型。
盛西潯手機都差點被自己甩飛,急吼吼地說:「我靠我靠我忘了我今天要交的作業了!!」
溫淮期有點詫異:「今天不是周日嗎?」
盛西潯很是絕望:「是今天交吧……我看看我看看。」
溫淮期超大t恤睡衣被盛西潯穿得宛如露肩裝, 這個時候也顧不上稍微拉一拉,一臉驚恐地看著班級群的作業消息。
【22油畫大群(32)】
全體消息:還有三個同學沒交作業, 請在下午兩點前交到藝術樓三層6A畫室。
全體消息:因為周一的油畫孫老師臨時調課,所以請你們晚上八點準時到6A畫室參加點評。
盛西潯看了好幾遍, 一張臉生動地詮釋了什麼叫想死。
溫淮期問:「你們專業今天上課的麼?」
盛西潯:「我忘了調課的事了!!我都沒開始畫,完了完了,本來打算昨晚補的……」
溫淮期不太懂他們專業的事,但也看出了盛西潯火燒眉毛的狀態。
他問:「那你讓你家司機來接你送你去學校?」
說完溫淮期已經算完了時間差, 覺得路程太遠, 不如現在坐地鐵去學校比較快。
沒想到剛才還急得要死的小少爺又躺了回去, 整個人癱出了擺爛的感覺。
溫淮期眼神很難從對方身上移開, 但怕自己看得太過分, 調整了一下, 淡淡地問:「又不緊張了?」
盛西潯深吸一口氣:「現在八點,下午兩點交,我還有六個小時。」
溫淮期提醒他:「通勤最快也要兩個半小時。」
盛西潯默默地坐了起來,一邊去找自己的衣服。
外面還下著小雨,天氣預報顯示最近的天氣都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