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頁
盛西潯很是不滿,「幹什麼啊!」
他轉頭才發現是親哥,微微收斂了努力:「哥你怎麼來了?」
他是一點眼神也沒給嚴津,手還緊緊抓著溫淮期的手。
醫生和盛決簡單說了溫淮期的情況。
盛決看了眼躺在上面的小子,一張臉上也有傷,三個人里看臉傷得最重的居然是嚴津。
盛西潯是嘴角出血,溫淮期也差不多,下巴還有個可疑的牙印。
大哥看著看著突然覺得不對勁起來。
盛決對盛西潯說:「你給我站住別動。」
他看了一眼醫生,讓對方把還沒醒的溫淮期送進了病房。
如果不是被盛決抓著,盛西潯可能就跟上去了,但他明顯魂都跟溫淮期走了,看上去望眼欲穿。
盛決抽了抽嘴角,說:「又不是死了,你擺出這種臉幹什麼?」
盛西潯很不喜歡聽到關於溫淮期和死沾邊,說:「哥你怎麼咒人呢!我就是怕他失憶啊!要什麼都忘了怎麼辦?」
他說得好像跟真的會發生一樣,一邊的嚴津抿了抿嘴,又很是嫉妒。
盛決揉了揉眉心,說:「你正常點,給我坐下。」
盛西潯:「你有事嗎,說快點。」
他的眼神還看向病房,仿佛一秒都不想離開溫淮期。焦急和害怕仍然掛在眉心,仿佛那裡的人對他至關重要。
盛決想到了盛西潯說的那個怪夢,他壓下心底的猜測,又有點無可奈何,問「你什麼情況,怎麼打起來了?」
盛西潯嗤了一聲,他很少擺出這種表情,看上去拽得很,盛決伸手捋了捋他的頭髮:「好好說。」
盛西潯指向一邊:「他先動手的。」
嚴津點頭。
盛決的目光落在盛西潯的臉上,對方那年傷得比現在重多了。倒在陌生醫院的病床上,讓匆匆而來的盛決嚇了一跳,生怕唯一的弟弟就這麼消失不見了。這次倒是還好,甚至生龍活虎的,盛決問:「那溫淮期怎麼回事?」
盛西潯不假思索地回答:「他是我男朋友啊不幫我打架幫誰啊?」
他說得實在太絲滑了,絲滑得盛決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幾十秒後才瞪大了眼問:「你說什麼?男朋友?」
嚴津以為盛決不同意盛西潯和男人在一起,微微抬了抬眼,很期待盛決的反應。
卻沒想到盛決問:「什麼時候在一起的?誰先表白的?和他幹什麼了你?」
完全沒有對弟弟同性戀的厭惡,居然還挺八卦。
盛西潯說話都疼,一邊嘶冷氣一邊說:「就今天啊,他表白的,還沒幹呢,你怎麼比我還著急。」
他煩得要死,眉毛皺著,滿腦子都是車禍失憶和癌症,但檢查報告又沒這麼容易出來,他還是想趕緊去溫淮期身邊守著,說:「哥問完了嗎,我要進去陪他了。」
盛決:「你們的事要我來解決還是你們自己解決?」
他看上去就是從某個場合趕過來的,盛西潯也很心虛,高二那年自己跟嚴津鬧掰還在s市遊蕩,手機沒電了盛決也找不到他。
那天盛決的怒氣盛西潯到現在還記得。
不過大哥也沒發作,只是陪著盛西潯在醫院待了好幾天。
盛西潯盯著盛決看了好一會,看得盛決頭皮發麻,問:「幹什麼?」
頭髮因為打架亂糟糟的少年人抱了抱親大哥:「謝謝哥。」
盛決被他肉麻到了,很不習慣這種突如其來的擁抱,把盛西潯推開:「你正常點,問你話呢。」
他落在嚴津的眼神還冰冷的,可能是因為有了對比,他現在看溫淮期倒是更順眼了。
窮點沒關係,賺錢的機會多得是,而且他們家也不差錢。
最重要的是要對盛西潯好。
嚴津這種好在大人眼裡看起來幼稚又自私,也沒有能負擔得起占有欲的能力。
所以看著就是出爾反爾,沒有擔當,意氣用事。
直接出局。
盛決只能慶幸盛西潯從來沒喜歡過嚴津。
不然以盛家小少爺那個腦子,估計真的要傾家蕩產什麼都給對方。
能掏心就掏心。
盛西潯發現再打了一架後他也沒那麼害怕嚴津了。
更多的感受還是溫淮期那時候奮不顧身的上前,又把自己拉到伸手的安全感。
好像沒什麼好害怕的。
本來就是他對不起我。
本來也是嚴津先動手的。
盛西潯看了一眼嚴津,他嘴角還有點青,所以也沒什麼別的表情,他又強調了一遍:「我真的不喜歡你。」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對方髒兮兮的衣服,還有被包紮好的手。
「很感謝高二那年你帶著我玩,其實花錢什麼的沒什麼,我討厭的是你總說我做得不好,又干涉我和其他人交往的權利。」
這種話放在檯面上講很是擰巴,盛西潯也不愛說,但有些東西不說清楚好像總是差一口氣。
前年那場暴雨里的分別只是打完就散了。
盛西潯把自己的難過藏在滂沱雨聲,跟著公交車繞城一趟趟地丟掉。
但還是留下了很深的傷口,所以他仍然畏懼交新朋友。
害怕又重蹈覆轍,發展成一段孽緣。
溫淮期一開始就算不上朋友。
是他那個穿書夢引起的愧疚起點,註定走向不同。喜歡是情不自禁,更多的是,他看到溫淮期,比起擔憂,更多的是安心,有種落地的踏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