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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還落在掛畫上,看得很是認真,「也沒什麼,就家裡的情況而已。」
這種感覺很奇妙,給盛西潯一種把對方帶入自己世界的感覺,哪怕知道要拒絕,仍然壓不住一些浮想聯翩,他反駁:「這還沒什麼!」
他小聲嘀咕:「我都不敢多問。」
溫淮期轉頭看他,聲音含著笑:「什麼不敢?」
盛西潯推開門:「沒什麼。」
小少爺的房間真的很大,大到跟溫淮期住的房子差不多。
裝潢是非常豪華的歐風,從地毯到家具到床品,給溫淮期一種到了什麼貴族臥室的感覺。
盛西潯介紹了一下:「我住三層,大哥住樓下,爺爺住一樓,不過他還沒回來。」
他的穿上擺滿了不符合風格的毛絨玩具,形狀奇形怪狀的居多,柜子里的手辦又五花八門。溫淮期這方面的知識儲備有限,只能勉強認出幾個角色的名字。
好多看一眼都覺得可愛,乍看跟盛西潯的風格還不沾邊。
盛西潯倒是不介意溫淮期參觀,他一邊往裡面的衣帽間走一邊說:「我找人定做的可好看了,這個顏色絕對襯你,到時候你就是我畫室最靚的模特。」
溫淮期看了眼盛西潯一體書房的桌子,上面還有很多他畫的草稿,是上周的。
那邊的小少爺大喊:「溫淮期!你過來!」
但盛西潯沒等到人,也沒不高興,還興沖沖地拿出衣服跑過來,結果發現溫淮期站在他的桌前沉默。
盛西潯第一個反映是:我沒畫黃色啊。
第二個念頭:我畫的不是速寫嗎?
等下,等下。
他迅速沖了出去要拿走桌上的紙頁,但溫淮期快他一步,率先捻起了那張紙。
盛西潯的心快跳出來了,大喊:「你別看了!」
溫淮期個子雖然比盛西潯高,但也沒高到哪裡去,產生不了舉著手盛西潯就拿不到的橋段。
但他左右手轉換地特別迅速,而且走位非常靈巧,耍得盛西潯團團轉。
「怎麼全是我的名字?你要扎我小人嗎?」
他的口吻帶著揶揄,眼神都含著笑,「怎麼全是我的名字?你要扎我小人嗎?」
看得盛西潯耳朵都熱了,他的字不好看,寫自己的名字都很普通。
溫淮期的筆畫也不少,正面是他隨手默的溫淮期,是之前去對方家裡半夜醒來看到的畫面。
伏案的清瘦背影,陳設簡單的室內,風雨大作,他給盛西潯一種如山如竹的安全感。
盛西潯畫完還是感覺沒爽到,想到未來又全是煩躁,翻過來乾脆寫起了溫淮期的名字。
第一個寫完覺得好醜,不滿意,又寫了第二個。
結果就是越寫越丑越不滿意,回過神來滿紙溫淮期。
看得他心驚肉跳,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轉圜的宿命感。
好像他無論如何,都會跟溫淮期產生關聯。
盛西潯還要去搶回自己的[罪證],一邊說:「怎麼可能,你還用我扎小人嗎,你渾身上下插滿了flag!」
溫淮期的手一頓,紙迅速被盛西潯搶走。
他看到了盛西潯扔在床上的藏袍,問:「明天我直接穿著這個去畫室?」
盛西潯:「你不是有考試嗎,對了你請假那麼多天,沒作業的嗎?」
溫淮期點頭:「所以要先回去寫作業。」
專業的課程對溫淮期來說不是很難,他的天賦很高,五花八門的兼職有些純粹給的太多了,真正專業性的反而是爛白菜價格。
還不如做一些定製的內容,也就是這樣,溫淮期得到了一個意外的機會。
只不過對方遠在海外,提出的邀請很是誘人,但溫淮期還需要考慮。
面前把衣服按到他身上是溫淮期很想得到的——
他的未來之一。
在黎小栗的認知里一見鍾情實在可怕,即便她很羨慕小說里的那種一眼定情。
對方考慮得更多,也比溫淮期更加清醒。
她要的是能牢牢攥在手裡的,虛無縹緲的東西藏在作品裡,變成了她發在動態里的感言,但在現實里黎小栗不會去追尋。
她那年的對溫淮期的一句祝福,更像是甜蜜的詛咒。
變成四面八方的復讀語音。
全是——
你墜入愛河了。
墜入愛河。
愛愛愛。
但溫淮期沒覺得完了。
他只覺得自己更加完整。
定做的藏袍在盛西潯眼裡非常完美,他在班級群看過其他同學的模特,越看越覺得溫淮期真是清水出芙蓉的好看。
感慨完之後又有點小傷感,怕自己辜負了對方的特別出演。
盛西潯心癢難耐,問:「你換上讓我看看,我能拍照嗎,好想炫耀。」
溫淮期剛點頭就被人往裡面推,剛關上衣帽間的門,就聽到溫淮期說:「小潯,我不會穿。」
盛西潯:「不會?你先脫了,然後把裡面那件傳上去。」
溫淮期:「好。」
幾分鐘後,溫淮期敲了敲門,又喊了盛西潯。
盛西潯之前和溫淮期都是喊大名,但也不是沒人喊過他小潯。
盛決和爺爺是小潯和盆盆混著喊的。
小潯,聽起來也很普通。
但溫淮期天生聲線冷冷,和他溫柔的相貌完全相反,喊出來總有點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