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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淮期:「不是你先開玩笑的麼?」
他站直了身體,越過盛西潯往上走, 聽起來沒有半點緊張。
但盛西潯剛好瞥了一眼,正好看見了溫淮期微紅的耳根。
心想你小子裝什麼淡定,不也很尷尬嗎?
盛西潯咳了一聲,解釋道:「我先聲明我不是尷尬啊。」
他又回味了一遍自己剛才的壁咚, 認真地徵求溫淮期的意見:「你覺得我的姿勢標準嗎,有沒有很像那種偶像劇里的范兒啊?」
溫淮期住在五樓, 這種老式的單元樓樓道很窄,牆皮都剝落得差不多了。
還有各種亂七八糟的□□小GG。
盛西潯擠上前和溫淮期並肩, 但樓道實在太窄,兩個人並肩又顯得擁擠。
他只能站在溫淮期後面一個台階,見溫淮期不回答,又問了一遍。
溫淮期搖頭:「我沒看過那種電視。」
盛西潯:「那下次你和我一起看。」
外面的雨沒這麼早停下來, 溫淮期走到家門口開門。
盛西潯跟在他後面打量著頂樓的房子, 對面似乎很久沒人住了, 門口都堆滿了廢紙殼。
這個地方就很符合清貧男二的住宅設定。
防盜門都爬滿了鐵鏽, 裡面的木門貼著的倒福都褪色了。
似乎鎖也不好開, 盛西潯看溫淮期開鎖都花了好半天。
溫淮期心想他愛好也很特別, 問了句:「你學這種姿勢幹什麼?」
大概是第一二次見盛西潯的時候就沒怎麼說話,導致溫淮期對他的濾鏡有點大。
盛西潯的皮囊長得不錯,很符合岑觀說的閉嘴驚艷,但一開口就自帶喜感。
就像現在少年人站在自己身邊,看溫淮期開鎖還要絮絮叨叨:「我不是我學啦,我覺得你要學一學,談戀愛很有用的。」
溫淮期沉思片刻,問:「你喜歡這樣的?」
盛西潯搖頭:「我是男的,喜歡這個幹嘛。」
溫淮期:「那你剛才是找我實驗?」
他說剛才,盛西潯腦子裡就冒出對方的眼神。
現在倆人渾身濕透,轉鎖孔的溫淮期抓著鑰匙,看上去有點難得的煩躁,眉頭蹙起,那點柔和一掃而空。
盛西潯正站在邊上,聲音都裹挾著樓道外的風雨聲,「不算實驗吧,我覺得偶爾的霸道女孩會比較喜歡,誒你家鎖怎麼這麼難開,下次換個門吧?」
溫淮期一邊轉鑰匙一邊拒絕:「我姥姥覺得能用就好。」
盛西潯手都搭上了溫淮期的肩,說:「我給你換。」
溫淮期搖頭:「不用。」
盛西潯心想他真難搞,抱怨了一句:「我不是你的朋友嗎?」
「我又不會因為換鎖就偷你家。」
溫淮期一時間無言以對,正好門轉開了,他給盛西潯拿了一雙拖鞋,小聲地問:「你真的不走,司機不是還在等嗎?」
盛西潯:「我讓他回去了。」
小少爺這會記得自己有個親哥了:「要是我哥沒人送,王叔會把他送回家的。」
他看了眼溫淮期給自己拿的拖鞋,小聲地問:「沒有不是碎花的嗎?」
再看發現溫淮期穿的也是小少爺從沒見過的,塑料風味的紫色碎花女鞋,看得出是有點年代感,搞不好就是溫淮期的姥姥買的。
溫淮期搖頭:「沒有,都是姥姥買的。」
他關上了門去拿毛巾,盛西潯也沒貿然進去。就借著玄關的微光打量著這個還沒他家游泳池大的房子。太有年代感了,幾乎是盛西潯在年代劇看過的那種家具。
好像也沒什麼裝潢,地磚都很復古。很小塊的小方磚拼在一起,這麼看去跟格子拼在一起一樣,在暈格子的盛西潯眼裡已經在跳動了。
盛西潯有點暈了。
他一隻手撐在牆上,移開了目光。
這個家雖然很小,但很整潔,二室一廚一衛一廳,客廳的茶几蓋布都很有民族風。
就是電視尺寸很小,就是……什麼都好舊好舊。
正好溫淮期拿了新毛巾出來,在盛西潯眼裡他好像是從老照片走出來的。
定格成他夢裡那張黑白的遺照。
盛西潯吸了吸鼻子,突然又難過了。
溫淮期看他還站在原地,把干毛巾遞給他,一邊說:「進來,你還是和你哥說一聲留宿的事吧。」
據他的觀察,盛西潯好像沒那麼愛玩,溫淮期問:「你之前經常在別人家過夜嗎?」
盛西潯急忙說:「我只跟你過夜。」
說完他補了一句:「不對不對,是只跟你過過夜。」
溫淮期慶幸自己也拿毛巾蓋著頭,不然可能要被盛西潯發現自己忍不住上揚的唇角。
盛西潯拉住溫淮期的手:「那個……」
溫淮期抬眼:「怎麼了?」
昏暗的室內,少年人咬著嘴唇,閉著眼說:「你家地磚也太花了,我眼睛疼,我能拉住你嗎?」
他都覺得自己有點過分,很符合岑觀之前吐槽的詭計多端的直男。
盛西潯唉了一聲:「我密恐有點嚴重,不止是地磚,那種地毯,或者格子紋的衣服,我都不能看久,不然會噁心。」
溫淮期點點頭,又看了看自己被盛西潯抓住的手:「但你已經拉住了。」
盛西潯晃了晃溫淮期的手:「你同意嗎?」
溫淮期:「房間裡不是這樣的,我給你找件衣服,你先去洗澡,別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