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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淮期的手慢慢地抓住盛西潯的手,最後手指嵌進對方的指縫,卡得嚴絲合縫,「我沒打算和你做朋友。」
這種扣手仿佛能讓指縫陡然滾燙,盛西潯呼吸又開始急促起來,對方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他的身上。
下一秒盛西潯的另一隻手也被對方拉住,似乎是為了防止再次被盛西潯捂住嘴。
盛西潯:「可……可是。」
他的聲音響在盛西潯的耳邊,呼吸仿佛混著聲音一起進入耳膜,「你還有想親吻的對象嗎?」
」
在盛西潯的腦子全是這句話的立體聲迴旋。
這種靠近比他們躺在一張床上還近,明明兩個人都穿了衣服,卻給盛西潯一種他們什麼都沒穿的感覺。
溫淮期低聲問:「我哪裡不好,可以告訴我嗎?」
他又不給盛西潯說話的機會,說完一句接上一句,擺明了是趁著對方還愣著的趁虛而入,「我會努力鍛鍊身體,爭取長命百歲爭取……」
他分明是拿盛西潯之前的穿書夢未來做反向規劃,卻精準地叩開了盛西潯的心門。
這全是他要的溫淮期的未來,這個時候由當事人說更有種要徹底翻盤的感覺。
溫淮期還在規劃,仿佛是另一種保證:「二十五歲之前我會有自己的事業,如果做不到的我會不得……」
盛西潯一隻手被他扣著,另一隻手隔壁被攥著,沒辦法做到捂嘴,這個時候只能狠狠轉頭,咬了一口的溫淮期的下巴。
溫淮期吃痛一聲,盛西潯鼻孔出氣,重重哼了兩聲。
盛西潯:「給我閉嘴。」
他少爺脾氣上來,咬完還沒解氣,又用額頭錘了一下溫淮期。
咚的一聲,溫淮期直接後退了兩步,似乎有點踉蹌。
盛西潯又慌了,急忙把他拉回來。
這個瞬間被人抱了個滿懷,爛大街的桂花洗衣粉味道籠罩住他,仿佛成了溫淮期鮮活存在的有力證據。
盛西潯急急忙忙地檢查:「沒事吧,我把你磕疼了嗎,就你這麼虛還要長命百歲,你最好先給我活到三十歲。」
溫淮期笑了。
盛西潯遲疑了兩秒:「你不會是裝的吧?」
溫淮期搖頭:「不是。」
盛西潯不信:「你怎麼騙人呢!」
他吼得有點大聲,感應燈亮了,這個瞬間盛西潯清楚地看到了溫淮期下巴的牙印。
他懊惱地伸手:「對不起,我咬得太用力了,完了完了,好像破皮了,完了完了,毀容了可怎麼辦啊。」
溫淮期又抱他,晃著頭說沒關係:「毀容了你要對我負責。」
他說:「我以後這裡留了疤,有人問我就說是你咬的。」
這個畫面太可怕了,盛西潯:「不行!絕對不行!」
溫淮期問:「那你要怎麼補償我?」
感應燈也就亮了十秒,足夠盛西潯看清溫淮期臉上的笑容,不是對同學的那種官方溫柔,特別鬆弛,所以更好看了。
還因為過度親吻染上了薄紅,纏繞的病氣仿佛都散了幾分。
讓盛西潯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摸溫淮期的胸膛,想去感受對方的心跳。
溫淮期抓住他的手:「在這裡這麼補償,不好吧?」
他還煞有其事地考慮:「如果你喜歡,我也可以努力接受……」
正好燈滅了。
四周又一片黑暗,溫淮期錯過了盛西潯臉色的爆紅,但沒錯過盛西潯的回答:「那你想要什麼?」
溫淮期牽起他的手:「我喜歡你。」
他在盛西潯的掌心畫了一顆愛心。
這是從前溫淮期最嗤之以鼻的事,是課間女同學打鬧模擬什麼書的情節的橋段。
黎小栗最喜歡到處招惹女生,連老師都被她在掌心貼過貼紙。
大紅色的毛絨立體愛心,紅得熱烈,符合大家對愛的基礎印象。
當時溫淮期不太在意,卻沒想到一瞥無意識地記下,多年後用在了他以為自己不會有的喜歡,產生的狂熱喜歡上。
盛西潯下午極力阻止的那句話還是說了出來。
此刻不是暮色黃昏,也沒什麼楓葉簌簌,只是在空曠的樓道上,沉重的消防門後。
說出一句根本沒辦法阻止的喜歡。
一瞬間盛西潯仿佛聽到書頁巨大的翻動聲,聽見了命運嘀聲四起。
警告他劇情完全崩壞。
他的男二上位計劃全線崩盤,仿佛打遊戲打出了一個支線,他仍然是避無可避的男主角。
只是命定之人徹底改寫,愧疚被點滴熬了又熬,變成此刻心腔劇烈的心跳,愛意隨著胸膛的紋身發射。
他張了張嘴,什麼都說不出來,就被巨大的酸澀感擊倒,哽咽良久才說:「萬一,我還是害死了你怎麼辦?」
溫淮期沒有鬆手,兩個人胸膛相貼,彼此的心跳都劇烈無比,「就是因為你在你說的劇情里,沒有和我在一起,所以我死得不甘心。」
他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一流,如果有認識的人在場,只會覺得溫淮期現在的樣子完全跌破初始印象。
原本枯朽的靈魂完全被點燃,塑造成了符合年齡的樣子。有欲望有渴求,不是攥著一點目標拼命往前,不是沒熱忱的行屍走肉。
盛西潯張口想反駁,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眼前人說:「那你考慮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