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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的聲音聽上去有點無奈,又看到摟著溫淮期哭的男生,發現這兩個人長得都挺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溫淮期:「謝謝。」
盛西潯把眼淚擦溫淮期的肩上,看到了兔子氣球。
就是耳朵掉了一隻,上面還有點零星的血跡,看上去很是悽慘。
溫淮期抿了抿嘴,他聲音還很虛弱:「本來想送給你的,髒了。」
盛西潯這才發現他的臉上還有傷口,一隻眼睛都被包住了,本來就沒什麼血色面容更是蒼白,有點像他夢見過的垂死的樣子。
盛西潯又要哭了:「怎麼回事啊,怎麼傷成這樣,碰見你爸了?」
他又心疼得要死,眼眶都兜不住眼淚,還要一直吸鼻子。
盛西潯:「你怎麼遇見他了,怎麼會出車禍……怎麼……」
護士:「警察還等著你做筆錄呢,你讓你這個朋友冷靜一點。」
溫淮期嗯了一聲:「是男朋友。」
護士無話可說,先走了。
盛西潯:「你還昏迷了?我趕過來已經很快了,你頭是不是很疼啊,手是做過手術嗎,斷了還是怎麼了?眼睛呢,以後要做獨眼龍了嗎?」
他一雙手很想摸一摸溫淮期,但又怕自己手很髒,乍看還挺滑稽的。
溫淮期抓住他的手說:「昏迷了十幾分鐘,不疼,沒做手術,就是骨裂,只是眼皮被劃傷了,沒關係。」
盛西潯注意到他的一根手指還有勒痕,應該是氣球繩子勒出來的。
警察在一樓,做筆錄的時候盛西潯一直站在溫淮期身邊,有點團團轉的感覺,又被對方安撫。
護士讓他去一邊喝口溫水壓壓驚。
盛西潯看向溫淮期。
溫淮期點頭:「你記得和大哥說一聲我沒事。」
盛西潯坐在一邊喝水發消息,又忍不住問護士:「他是被車撞到哪裡了,真的沒關係嗎?」
他長得很帥,一雙眼睛特別靈動,總是討人喜歡。
護士:「他好像是和一個男的打架,車把那個男的撞了,只是波及到他,頭著地,所以……」
她頓了頓:「我聽說是為了搶氣球。」
溫淮期看著也不小了,護士也覺得這個理由很離譜,「送過來的時候就攥著繩子,似乎不肯放開。」
盛西潯眼眶又紅了,想到自己多看了幾眼,溫淮期估計就是買氣球的時候遇見他爸的。
盛西潯又問:「那他撞到頭,不會失憶嗎?」
護士也沒覺得離譜,她搖頭:「沒壓迫到神經,你別想那麼多。」
少年人明顯心有餘悸,嘴唇都蒼白,總是往那邊看。
溫淮期也很精準地回望。
做筆錄的警察:「那個男的是你的誰?」
一起送過來的,去做手術搶救的是溫明榮,溫淮期倒是沒什麼大礙。
只是車撞過來的時候還是有震動,他現在腦子都很暈。
溫淮期:「我爸。」
他說得斬釘截鐵,但一般家裡哪有跟親爹打成這樣的,還在馬路上扭打,拳拳都像是往死里打。
看對方有些遲疑,溫淮期:「他問我要錢,我沒給。」
警察:「那你們……」
這個時候一個醫生過來,「病人溫明榮,搶救無效……」
盛西潯也聽見了,他猛地站起來:「什麼?」
死亡兩個字重複了三遍。
溫淮期:「怎麼可能。」
這個消息應該是好的,一瞬間他又覺得荒謬得宛如做夢。
盛西潯扶住他,溫淮期的手格外冰涼,他說:「你需要休息。」
溫淮期搖頭:「不用。」
他問醫生:「我能看一眼嗎?」
本來溫淮期不希望盛西潯跟過去,但站在他身邊的人握住他的手,在這種時候不肯離開一步。
盛西潯:「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我們說好了的。」
第70章 盛西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他本來想陪溫淮期進去,但對方拒絕了。
他額頭包著紗布,站在門外和盛西潯抱了幾分鐘。
人的情緒在這種時候可以通過擁抱穿搭, 也是盛西潯認識溫淮期以來, 感覺到的他最濃重的情緒。
很多時候盛西潯感受溫淮期,除了貼近的時候皮膚的紋理, 就是對方的眼神。
擁抱看不到眼神,對方的呼吸卻仍然是紊亂的。
盛西潯還是很擔心,問:「真的不用我陪你嗎?」
抱著他的人說不用,隔了幾秒, 聲音更是輕了幾分:「他是我的父親……」
父親兩個字溫淮期說得很艱難,盛西潯看他進去,看對方單薄的背影靜默地垂頭。
他低頭給盛決發了消息。
盛決問:那你還來參加媽媽的婚禮嗎?
盛西潯沉默了一會:應該不來了。
盛決:溫淮期受傷很嚴重嗎?
盛西潯刪刪改改,聊天框裡的那句/他爸爸去世了/改來改去, 把/爸爸/改成了那個人。
盛決:需要我回來嗎?
盛西潯:不用,就是我第一次有這麼近的人……
他不知道怎麼說, 盛決又發了幾句,讓盛西潯今天好好休息。
裡面的溫淮期看著溫明榮的臉, 有種做夢荒唐感。
一個小時前他的拳頭還打上對方的身體,一個小時後對方居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