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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決:「沒事,可以打溫淮期的腿。」
盛西潯反應迅速:「那不行,他本來就那麼脆弱,不耐打,我被爺爺打得都有經驗了。」
盛決笑了一聲:「你什麼時候被打過?」
盛西潯想了想:「回來第一次月考語文沒考及格的時候,爺爺拿拐棍抽的我,好痛。」
盛決:「這叫耐打?」
盛西潯:「你又跟我掰扯別的,我問你梁哥的事呢。」
盛決也很忙,但見不到他和情情愛愛沾邊,活像盛西潯的爹,「不是說了嗎出國了。」
一邊看手機的盛西潯問:「你們徹底掰了為什麼要把我刪了啊?」
盛決嗤了一聲,反問:「你要是和溫淮期分手,會留著他弟弟的微信嗎?」
盛西潯搖頭:「我沒想和溫淮期分手啊。」
他剛說完,就有人拉開門進來了。
溫淮期剛做完體檢,就聽到了這麼一句話。
他換回了昨天半夜洗烘完的衣服,在盛決眼裡仍然弱不禁風。
盛西潯這個大少爺表面看沒什麼潔癖,但在衣服品質上追求很高,酒店式醫院簡直讓溫淮期大開眼界。結果小少爺連烘乾機都不會用,溫淮期也沒用過,湊在一起研究半天。
盛西潯的聲音很好分辨,就算夾在一堆人里,也是清亮的那一款。
他很少有低落的時候,尾音仿佛總要上揚,讓人聽了不自覺地揚起嘴角。
盛西潯沒想到溫淮期這個時候進來了,有點高興又有點懊惱,為了掩飾背著人表白的倉皇,還咳了一聲。
親哥在一邊笑。
盛西潯瞪了他一眼。
盛決瞥了溫淮期一眼,說:「體檢完了?你也坐下吃點吧,要什麼自己點,會有人送過來的。」
盛西潯親親熱熱地湊過去把自己沒吃過的全都推到了溫淮期眼前,他問:「你走為什麼不叫我?」
溫淮期:「你睡得太熟了。」
盛西潯摸了摸鼻子,問:「我睡相不太好,沒把你踹下去吧?」
他真的什麼話都能問得特別坦蕩,盛決咳了一聲。
溫淮期:「沒有,床挺大的。」
盛西潯:「也是,你家的床就比這裡的床大一點點,還很硬。」
也不知道那個詞戳中了溫淮期,他看著盛西潯一眼,笑得有些意味不名。
盛西潯還沒反應過來,幾秒後一個激靈,某個畫面浮現在眼前,頓時仿佛被火燒屁股,迅速喝了一口咖啡,又被苦得狂咳嗽。
溫淮期給他第一張紙巾:「這裡的紙比病房的軟。」
盛西潯腦子裡全是溫淮期的那句你怎麼軟了。
如果不是盛決在場,他都要抓住溫淮期的肩膀讓他別說了。
一世英名。
男人的尊嚴,都抵不過那個瞬間的衝動。
太丟人了。
盛決就沒插嘴,他也就見過溫淮期一次,一次就足夠印象深刻。
他們家教育孩子一向不以家境為為標準,不過成長環境有時候自動圈層化,處在什麼地方,大部分交往的也是差不多的。
大學例外一點。
同學來自五湖四海,有些成績優異,可以直接打破圈層,拉進距離,無限貼近。
溫淮期是這個例外,梁靄也是。
只不過盛決和梁靄的開始不太好,目前看盛西潯和溫淮期的開始倒是不錯。
只是這個年紀誰都想要永遠,當年的盛決也是這麼想的。
很可惜事與願違,最後還是分開了。
溫淮期來了盛西潯就懶得問盛決的愛情故事了,眼神就沒從身邊的人身上移開過,關切地問:「體檢結果什麼時候出來啊,昨天的醫生讓你留院觀察幾天,你覺得呢?」
溫淮期:「下午出。」
他吃東西也慢條斯理,和盛西潯這種可以做吃播的大口炫完全相反。
很容易讓人忽略他的清貧,讓人預設他不一樣的未來。
盛決本來就在英渠捐了不少錢,拿到的溫淮期的資料比別人多一點。
這小子藏得很深,高中的時候就開始做外包了,賺錢路子裡連最樸素的補課走的都是高端路線,比尋常家教的薪酬高出太多。
就是溫淮期家窟窿太大,親爹進去了爛攤子還要他收。
換做這麼沒日沒夜打工的一般人早就出頭了,溫淮期卻只還了一半多。
每個月銀行自動扣款,為的就是不讓家被抵押出去,這些盛決都沒和盛西潯說。
他覺得那句不分手很美好,但過來人又覺得很難抱有期待。
大概是他看溫淮期看得有點久,盛西潯在桌子下踩了盛決一腳。
盛決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看了盛西潯一眼,然後問溫淮期:「你對未來有什麼打算?」
這個問題問得跟過年爺爺問盛西潯一樣,盛西潯急忙搶答:「他會做無敵霸總!」
盛決:……
溫淮期欲言又止,知道盛西潯又在給他規劃那種未來了。
他本來的想法就是還完家裡的債款做個普通的上班族,工作是自己擅長的方向就可以了。
做大老闆勞心勞力,還要出頭,他其實不太喜歡。
但很可惜,喜歡上了一個遠遠超過他,甚至不在預設範圍的人。
這個問題還是盛決問的,頗有些家長打量的意味。
剛才溫淮期就注意到了盛決的眼神,但他也摸不准盛決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