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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盛西潯沒覺得會。
溫淮期就是繃了太多年,不知道怎麼玩,怎麼放鬆。
也就是這樣的驅策,才讓他走到今天的程度。
他的父親本來會是他的累贅,也曾經做過他岌岌可危人生里最後的一根稻草。
現在稻草灰飛煙滅,溫淮期只會越來越好。
就是他跟親媽打電話原來是這樣的啊……
盛西潯忍不住打開相機偷偷錄視頻。
溫淮期靠著靠墊,懷裡的小貓耳朵被他翻來覆去地捏,看得出來力道不大,但也□□得有些慘。
對方的手本來就很好看,窗外的光灑進來,從盛西潯的角度看那貓其實挺不耐煩的。
盛西潯走過去抱走了貓,光明正大地旁聽。
溫淮期:「對,姥姥已經去了。」
他的神情帶著少見的遲疑,也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盛西潯覺得他還挺急促的。
溫淮期看了盛西潯一眼,盛西潯還回看了過去,沒有半點要迴避的感覺。
盛西潯還擠了擠眼睛。
溫淮期有點無奈。
那邊的女人問:「你有沒有傷到哪裡啊,能開視頻嗎?」
溫淮期:「我沒什麼關係。」
盛西潯大聲說:「也就是骨折,眼睛瞎了,頭被開瓢。」
每一個傷口他都誇張地說,那邊的女人聽到了,緊張地脫口而出一句寶寶。
盛西潯湊得近,聽到了。
溫淮期手機都摔碎了,現在插卡的是以前的舊手機,喇叭明顯有問題,還刺啦啦的。
這個稱呼實在難為情,溫淮期咳了一聲,盛西潯忍笑忍得很辛苦。
那邊的女人:「小淮,你給媽媽看看,能打視頻嗎?」
溫淮期:「我手機壞了,這是之前的,不……」
丁媛今天還上班,早上起來看到兒子半夜發的消息就直接打了個電話。
他們平時基本不聯繫,逢年過節打個電話也就差不多了。
感情很淡,互不知曉。
丁媛對溫淮期很是愧疚,但她維持現在的生活都已經是極限了,溫淮期甚至偶爾會給她打點錢。
盛西潯:「用我的手機吧。」
他把手機遞了過去。
溫淮期搖頭,但那邊的丁媛覺得很奇怪:「你和誰在一起?」
她雖然跟溫淮期不怎麼聯繫,但也知道溫淮期什麼性格,母親也會和他提到溫淮期的近況。
最多的就是這孩子很孤僻,沒有朋友。
溫淮期看了眼盛西潯,對方還晃了晃手機。
似乎就是想看溫淮期和親媽視頻。
溫淮期面不改色:「是我的男朋友。」
盛西潯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他沒想到溫淮期會這麼直接。
那邊直接沉默了。
盛西潯小聲說:「你媽媽身體應該挺好的吧。」
溫淮期喊了聲媽。
丁媛沉默了好半天,遲疑地問:「不應該是女朋友嗎?」
溫淮期搖頭:「就是男朋友。」
丁媛:「男朋友?是你同學嗎?」
溫淮期嗯了一聲,「我用他的微信加你微信了,你通過一下。」
丁媛掛了電話,很快通過了消息。
溫淮期發了個視頻通話,盛西潯在一邊瞄,很好奇溫淮期的媽媽長什麼樣。
但他又不想入鏡,顯得姿勢奇葩,連貓都看不下去了。
一個人臉上受傷纏著紗布看著就很嚴重,丁媛都嚇了一跳,「你不是告訴我不嚴重嗎,眼睛怎麼了,還能看到嗎?」
車禍本來就夠嚇人了,更別提前夫搶救無效失望,這種消息疊在一起每一條都足夠讓在外地的丁媛暈過去。
她對溫明榮仍然有本能的恐懼,哪怕對方死了,這種大快人心還要隔很久才浮現。
溫淮期:「小傷,不嚴重的。」
他捧著手機,又和丁媛說了幾句。
對面的女人看上去就很漂亮,能看得出來年輕的時候還是清冷秀麗的那一款。
盛西潯雖然沒見過溫明榮,也足夠推測出對方起碼底子還行。
溫淮期表面鎮定,估計是很少和丁媛聯繫,手還是很拘謹,盛西潯把手遞過去,被溫淮期抓了個正著。
他倆的對話就很客氣,客氣到最後彼此都沉默了小半天。
盛西潯有點想笑,又覺得溫淮期有點像他小時候夾娃娃得到的,沒填充完棉花就出來工作的小熊。
在一群飽滿膨脹的毛絨熊里癟得一眼就能看到。
然後被盛西潯陰差陽錯地夾到了。
填充物溫淮期咳了一聲,找了點存在感。
丁媛遲疑了一會,問:「你男朋友對你好嗎?」
她好像接受得也挺快的,比盛西潯想像中全家反對打斷雙腿都好太多了。
就是現在社會同性戀還不能結婚,不然可以直接走提親流程。
溫淮期:「很好。」
丁媛都沒來得及看一眼盛西潯的朋友圈。
盛西潯的頭像還是風景照,看不出。
小孩的長大總是很快,讓大人用眼神就能丈量出光陰走過的痕跡。
丁媛認真地看了眼自己的小孩,她的眼神和溫淮期如出一轍。
只不過她是過於軟弱,這點在溫淮期身上被淬鍊出了表面溫柔。
丁媛:「你喜歡就好。」
溫淮期嗯了一聲:「我明天要和他去參加他媽媽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