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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致黎小栗看到溫淮期就煩,覺得對方的睡眠好像被進化掉了。
這種卷王活該孤獨終老。
盛西潯沒想到溫淮期居然知道自己幹的事,他吸著鼻子點了點頭。
天生酷臉的少年人哭過之後鼻尖紅紅,眼眶也紅,完全沒有第一眼的高冷,反而全是柔軟,他說:「你醒著幹嘛不告訴我啊?」
他的聲音因為哭過更啞了,又喝了好幾口水,老闆娘過來送菜,瞥見盛西潯的哭臉,問了一句:「怎麼哭了?」
盛西潯更覺得丟人。
溫淮期把菜端到盛西潯面前,說:「他怕吃辣。」
盛西潯怒了:「你胡說!」
老闆娘笑了笑,也沒多說:「菜上齊了啊,你們慢慢吃。」
盛西潯:「誰說我不能吃辣的,我和觀觀去旅遊的時候,我能把他送去醫院,我還能續一頓麻辣火鍋呢。」
溫淮期點頭附和,問了句:「你和岑觀還一起旅遊過?」
盛西潯發現這裡的菜聞著還挺香,點菜的時候自己猶豫要不要勾選的溫淮期全都點了。
他又狠狠吸了吸鼻子,感動地說:「下次你可以和我一起去旅遊。」
對面坐著的人刨根問底:「下次是哪一次?」
盛西潯唔了一聲:「周末也行,元旦也行,但你好忙啊,肯定沒時間的。」
想到這個盛西潯心情又低落下來,溫淮期給他夾了糖醋茄子,問:「你想和我去嗎?」
少年人毫不猶豫:「想。」
溫淮期又問:「還有別的人選嗎?」
盛西潯搖頭:「沒有啊。」
他咬著筷子,眉毛蹙起,低低地說:「我和你說過的,我其實沒什麼朋友。」
溫淮期笑了一聲:「那可以和男朋友去。」
盛西潯啊了一聲,又搖頭:「我沒男朋友啊。」
他想到了晏嶺發給自己的消息,狠狠搖了搖頭:「我發現我好像也不是喜歡男的,軟體上的都很……」
盛西潯抿了抿嘴:「太直接了。」
其實他已經明白自己想要什麼了。
可那個人,是這個眼前人。
不符合盛西潯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的範圍,他要先考慮後果。
溫淮期一邊聽盛西潯說話一邊觀察他吃什麼不吃什麼。
他和岑觀不熟,從岑觀的朋友圈可以翻到過往他和盛西潯的一些記錄。
旅遊聊天的照片,還有吃飯的日常抱怨。
岑觀取向男,但好像把盛西潯當兒子養,偶爾有共同好友,都會在好有圈評論里開對方的玩笑。
盛西潯愛吃魚蝦,又討厭魚刺,外出多半選擇片好的。
現在一邊吃蝦仁一邊壓下心裡的難過,佯裝輕鬆地說:「我和你說過的,亂七八糟,簡直太色了!我不喜歡這種。」
溫淮期也很配合:「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盛西潯看了他一眼,低聲說:「含蓄一點的。」
「但也不要太含蓄的。」
他又想到了夢裡那大風大雨大雪裡的疼痛,清楚地知道很多誤會是不長嘴的原因。
但很可惜,現在他身處其中,知道不長嘴也情有可原。
那些話,要怎麼說,如何說,才可以不顧一切呢?
他嘆了口氣:「我沒談過戀愛,也不知道有沒有正確答案,就是……至少談戀愛會讓兩個人都很快樂吧。」
盛西潯還是不贊同夢裡的發展:「都互相折磨成那樣了,怎麼還能繼續生活下去的。」
他吐槽起夢裡的自己毫不留情,心想難道就是那種互相折磨到白頭也算愛,那也太可怕了吧。
這是現實世界啊!!所以我還是得考慮為溫淮期考慮的。
溫淮期看準了他又在要發愣,一邊把蝦仁撥給盛西潯,順勢問:「夢裡的我和誰互相折磨了?」
盛西潯自然地回答:「和我啊。」
溫淮期:「怎麼折磨的?」
盛西潯:「你喜……你怎麼套我話啊!」
身邊坐著的人低眉順眼的樣子實在無辜,盛西潯又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嗓門太大了。
溫淮期已經摸清了盛西潯對自己什麼樣沒有抵抗力,垂著眼問:「能和我說說嗎,這個夢?」
周圍都沒有新客人,天台的微風吹得老樹樹葉窸窣作響。
對面的居民樓樓頂還有人在打牌,時不時爆出一句s市本地的方言。
盛西潯沉默了一會,問:「你會相信嗎?」
這個夢在岑觀眼裡荒誕過頭,他本來就天性樂觀,和盛西潯的表面樂觀完全不同。
溫淮期點頭:「我相信,那你會相信我嗎?」
盛西潯沒想到他會反問,他看著溫淮期說,抿了抿嘴,「我怕你會變成那樣。」
桌上的乾鍋酒精還沒燒完,辣椒的味道瀰漫在空氣里,盛西潯的嘴唇都被辣紅了,他嘶了一聲:「我就是……」
溫淮期已經感受到了他的難過,他平靜地不像是在問他自己:「夢裡的我是怎麼死的?」
盛西潯搖頭:「我能不說嗎?」
溫淮期重複了一遍問過的問題:「那為什麼你要非要撮合我黎小栗在一起?」
「我不想聽青梅竹馬,天作之合這種話。」
他努力地把話題往輕鬆方向上引,但本質上溫淮期也不是一個能「輕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