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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津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盛西潯又說:「以後別見面了,就算偶然遇到,就當不認識行嗎?」
他在嚴津印象里比長高了許多,也不需要像以前那樣仰頭看自己。
轉校生學弟的眼睛一直很好看。
就是因為人長得好,眼睛特別,所以備受矚目。
盛西潯自帶一張高冷酷臉,沒人敢接近,又顯得孤獨。
喜歡上一個和表面反差很大的人本來是很容易的事,喜歡想要得到,又因為家世自卑,變成惡言惡語,反向責怪。
然後把他推得更遠,一句喜歡也得不到任何回應。
盛決:「不去警局解決?」
他問得冷冷,但盛西潯的選擇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盛西潯本來就心軟,家裡也沒打算把他培養成盛決這樣的。
但就是因為放養得太過,盛西潯也沒有長得特別枝繁葉茂,讓盛決還是很自責。
盛西潯搖頭:「醫藥費你出。」
他最後看了嚴津一眼,然後跟盛決說:「我要去看溫淮期了,對了哥,順便給他辦個咱們家醫院的高級vip吧,每年最好的套餐體檢的那種。」
盛決沒想到盛西潯這個時候還考慮套餐,問:「幹什麼,他又不是老年人。」
盛西潯:「你剛才沒看見嗎,他呼吸微弱,面色蒼白,看上去都快死了,我一定要把他養得健健康康的。」
盛決又覺得溫淮期不行了。
純粹是矮個子裡拔高個,男人不行怎麼能行。
盛決破罐子破摔地說:「死了就換個一個新的,我們家不缺錢,找個倒插門的很容易。」
盛西潯:「不行!」
他轉身就往病房跑:「有一口氣都要把他救回來。」
岑觀和岑瀾泉在剛才他們說話的時候就到病房裡了。
溫淮期還沒醒,岑瀾泉正打算回學校,女朋友還在等他。
岑觀問:「解決了?」
盛西潯點頭,「感覺送到局子還是算了,而且我和溫淮期也動手了。」
岑觀:「你真是心軟,是我多踹幾腳。」
他頓了頓,想到剛才醫生說的:「溫淮期這小子夠黑心的,都把人打到骨裂,剛才我還聽到嚴津問醫生下面的問題呢。」
盛西潯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什麼下面?」
幾秒後他靠了一聲:「不可能。」
他湊到床邊,又看了看溫淮期的臉。
岑觀看他望眼欲穿的樣又覺得好笑,一邊可憐這倆人今天剛確定關係就一陣折騰,心想搞不好是溫淮期本來的老毛病發作,說:「就是沒休息好加上營養沒跟上導致的,睡醒就好了。」
他想到救護車盛西潯那個情緒渲染得活像溫淮期要得絕症,說:「別相信你夢裡那套,溫淮期好著呢。」
盛決沒進來,病房裡就他和岑觀在說話。
盛西潯抓著溫淮期的手,一邊說:「但是觀觀,萬一和我在一起,他又會變成夢裡那樣的下場呢?」
岑觀拍了拍他的肩膀:「未來又不是一成不變的,書讀哪裡去了,還是有點主觀能動性的吧。」
比起這個他更在意溫淮期下巴的牙印。
還穿著女裝的男大學生沖盛西潯擠了擠眼睛:「盆盆,你和溫淮期剛談就這麼野的嗎?」
盛西潯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咳了一聲:「那是意外。」
岑觀心情也挺複雜的,他仍然不太明白溫淮期這種性格的人怎麼會戀愛,一開始發微信問自己的消息就足夠顛覆冷心冷情的標籤了,現在還因為談戀愛動手,用腳趾頭想今天的萬事牆都是炸的。
他認真地問了盛西潯一句:「你喜歡他什麼?」
盛西潯搖頭:「你現在問我我不知道怎麼說。」
他腦子裡閃過很多答案,最後只會變成和溫淮期靠近的觸感。
岑觀:「你別告訴我你是撮合他和黎小栗失敗,打算自己親自上場拯救悲情男二?」
盛西潯:「這代價也太大了吧!」
他抓著溫淮期的手玩,隔了一會才說:「喜歡……他看我的眼神。」
少年人有點不好意思,慢吞吞地說:「就那種,他的世界只會有我的……感覺。」
岑觀心裡羨慕,問道:「你大哥不反對?」
病床只有一個床位,窗外是城市滂沱的夜景,盛西潯說:「我大哥自己都喜歡男的,他有什麼資格反對?」
岑觀又問:「那你有考慮過以後嗎?」
現在同性戀還不能結婚,每次都傳明年就可以登記,全是遛人。
就算岑觀相信世界上有真正的白首不離,也知道概率很低。
人本質喜新厭舊,維持熱戀的難度和成本很高,遠不如換人重開。
但他知道盛西潯很重感情,一方面覺得溫淮期人是不錯,一方面又害怕變故。
溫淮期給人的感覺太捉摸不透了。
加上盛家條件擺在那裡,還有個表面開明的老頑固爺爺,路還長著呢。
盛西潯:「以後?」
他搖頭:「我害怕以後,只想抓住現在。」
岑觀唉了一聲,作為旁觀者他見證了盛西潯和溫淮期見證的全過程,難免操心,「要是你爺爺發現了不同意呢?」
盛西潯毫不在意,也不知道哪來的經驗,「那我爺爺應該會給溫淮期開幾個億的支票,我覺得挺好的,他的創業資金就有了,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