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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職的門路也很多,要說從這些履歷看出什麼野心,那還真的沒有。
溫淮期的確很優秀,但對盛決這個年齡的上位者來說,實在太嫩了。
盛決嘆了口氣,心想我都沒有妹妹,為什麼還要操心這種事。
他坐上沈家安排的車,去公司加班去了,不忘給盛西潯發了一條簡訊——
早點回家。
沒過多久盛西潯回覆:我不回家了。
盛決心裡警鈴大作,沒想到盛西潯又說:我送完溫淮期就回學校,作業還沒畫呢。
從沈家開到老城區還有點路,司機是盛家多年的老司機,也沒打擾小少爺和同學相處,在音樂聲里安安靜靜地開著車。
盛西潯問坐在身邊的溫淮期:「剛才那個人你認識嗎?」
溫淮期:「哪個?」
他換下了服務生的制服,穿著自己的衣服,但盛西潯還是聞到了獨屬於溫淮期的味道。
他應該不用香水,是洗衣粉嗎?
不濃烈,卻又有點冷冷的。
盛西潯:「就和你一起走出來那個男生。」
溫淮期:「我們學校物理系的,我和他之前給同一個小孩補過課。」
盛西潯:「你們關係很好嗎?」
下一秒他換了個問法:「你們經常聊天嗎?」
這種問法其實有點像情侶查崗,但盛西潯無知無覺,連開車的司機都有些詫異,看了眼後視鏡。
小少爺和這個同學坐得很近,他開車載著盛決和盛西潯一起的時候,都沒看兄弟倆靠這麼近過。
車內昏暗,光源都是外面四散的燈光,偶爾閃過,落到溫淮期的臉上。
溫淮期搖了搖頭:「他想賺錢給女朋友買禮物,問我有沒有推薦。」
盛西潯想問點別的都被溫淮期堵回去了。
那男的都有女朋友了,估計也不是溫淮期的朋友。
盛西潯又注意到溫淮期捂心口的動作,緊張地問:「你還不舒服嗎,還難受啊,要不還是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盛西潯:「對了,我約了一個體檢套餐,你哪天有空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溫淮期搖頭:「不用,我挺好的。」
盛西潯:「我們家的醫院,以後是我的,沒關係的。」
他說話總給溫淮期一種小孩子扮家家酒的愉悅,指著所有塑料房子說這些都是我的產業。
但盛西潯說的全是真的。
就像今天這個宴會,和溫淮期以前做兼職的時候規模大差不差。
場合里走動的人身價高的不少,談的生意動輒幾十個億。
那是另外一個世界。
觥籌交錯的場合,推杯換盞的成年人,聚在一起少年人,像大人一樣碰杯,最後還是覺得無聊,又一起坐上豪車出逃。
一起兼職的學生感嘆:「我們可能這輩子都做不了這樣的人了。」
溫淮期沒搭腔。
他想:也不是沒可能的。
只要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他都會緊緊握住。
就像現在,盛西潯攥住他的手這樣的力度。
不要鬆開。
讓他積攢去對方世界的勇氣。
這也沒多久,溫淮期已經習慣了盛西潯粘人的習慣。
也知道慣性厭倦的小少爺到底需要維持什麼樣的熱情,才能對一件事或者一個人專注。
溫淮期想:如果盛西潯誤以為我喜歡黎小栗,那就將錯就錯,這麼延續下去。
讓盛西潯以為自己和黎小栗有機會在一起,一次次幫忙,一次次……
靠近我。
盛西潯的世界其實遠沒有大學同學想的那樣廣闊。
什麼s市少爺,深夜街頭飆車,喝酒泡吧,隨便就能和網紅戀愛等等。
他和那群人又合不太來。
戀愛對特定的人信手拈來,不過是感覺來了,荷爾蒙加持,親密行為的越軌,瞬間的溫存帶來的放縱。
最後就是有期限的陪伴,被賦予明顯有遠大意義的愛,卻不會走向……
天長地久。
他不要那樣的。
但到底想要什麼,盛西潯也不想去想清楚。
某種意義上,這種夢到自己是一本書里的人物,像是給了他一種巨大的被安排感。
他可以掙脫,也可以促成。
盛西潯:「還是去醫院檢查檢查吧,萬一還有其他的……沒查到呢。」
他越說越小聲,帶著點小心翼翼,生怕觸到溫淮期的傷口。
悲情男二總是帶點苦。
就像岑觀這樣大大咧咧的,也有很難和盛西潯說的痛處。
更別提情緒不外放的溫淮期了。
溫淮期搖頭拒絕,換了話題:「我爸好賭,一身債,經常有人上門催債。」
他沒看盛西潯,只是在車廂光線明滅里看著自己被對方攥住的手。
小少爺的手很暖,是那年夏天攥住掌心的熱度,幾乎燙到了溫淮期的心裡去。
這個時候也很燙,肌膚交疊,很容易讓溫淮期想要得寸進尺。
但不可以。
至少不是現在。
他現在什麼都不是。
也什麼都沒有。
盛西潯:「你爸怎麼這樣!」
他問:「不能搬家嗎?」
溫淮期:「我姥姥帶著我本來就很辛苦,搬家更麻煩。」
他說話的時候如果帶著笑,頰邊那顆痣就很容易迷人眼,學校萬事牆也有人匿名聊過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