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頁
所以她從小到大都有點性別歧視,憧憬的對象都是女人。
至於溫淮期那過於變態的學習成績和裝得溫和純良的待人處事,在黎小栗眼裡全是虛偽。
本質上溫淮期就是小時候那個看著小孩摔在他眼前都懶得扶的人。
冷心冷情,不占人便宜也不去麻煩別人。
活像一個人可以活到地老天荒,孑然一身是他最好的歸宿。
這種人不會有朋友,也不會放任一個人走到心裡。
更不會有感情用事的時候,對親爹都能下得了狠手,雖然溫淮期的親爹也不是好東西。
但黎小栗換位思考過,覺得她沒溫淮期那麼狠心。
或許也是人和人之間沒辦法真正感同身受。
即便大家再怎麼起鬨,她仍然覺得溫淮期的溫柔不過是小賣部賣的那種劣質奶糖。
包裝看上去美輪美奐,裡面的甜是濃縮的低等糖醬,吃到最後只會讓喉嚨齁到發苦。
【黎小栗】:你和盛西潯怎麼回事?
【黎小栗】:他真的在追你啊?
溫淮期回:不是。
雖然盛西潯沒明說為什麼,滿口的都是朋友,但他的殷勤實在可疑。
可疑到一眼就看出另有目的。
加上盛西潯明顯藏不住事,撒謊都顯而易見,看到黎小栗就很激動,不難得出這種好和黎小栗有關。
為什麼非要撮合他和黎小栗呢?
【溫淮期】:不是在追你嗎?
【黎小栗】:你倆男的事別拉上我,我寧願搞姬都不願意進入這種修羅場。
【黎小栗】:那你呢?
她實在好奇,高中也不是沒男生向溫淮期獻過殷勤,也有仗著有錢想要欺負他的,都被溫淮期給擋回去了。
一個人沒錢很容易從各個方面摧毀。
特別是在學生時代,攀比無處不在,並不是老師強調正視自己,保持平常心就能輕易緩解的。
學生有學生自己的生活準則。
無形的鏈條在校園環境裡很容易捆綁住一個人,最後變成校園霸凌,變成一個人開朗的人突然緘默。
旁觀者就算知道不對,也無法勇敢地站出來。
就像盛西潯那個室友岑觀,黎小栗記得以前他不姓岑,經常被人欺負。
長得高會被欺負,長得矮會被欺負,長得不好看會被欺負,長得太好看也會被欺負。
溫淮期卻遊走在這些潛在規則里,不和任何人有瓜葛,任由議論,卻沒人敢站在他前面叫板,哪怕他看上去病氣纏身,仿佛一吹就倒。
【溫淮期】:不清楚。
正好這個時候盛西潯打完電話,沖溫淮期笑了笑。
溫淮期看著自己發的不清楚三個字沉默了片刻。
不清楚什麼呢。
不清楚那個雨夜的鬼使神差,還是不清楚在這之前,他第一次見到盛西潯的炫目感?
其實太清楚了。
富家少爺朋友很多,隨便發條朋友圈定位都有很多人蜂擁而上。
根本不會記得前幾年他給一個人中暑的人遞過一瓶水。
就像那天溫淮期給盛西潯餵水的那種方式。
甚至還打濕了溫淮期的衣服。
盛西潯就像夏天,留給溫淮期很多刺眼的感覺。
第一次他根本沒看清這個人具體長什麼樣,只知道對方眼睛不太一樣。
人又來去匆匆,幫忙叫了救護車就走了,似乎是急著去參加宴會。
小少爺戴著鴨舌帽,耳釘在光下閃閃發光,還罵了周圍圍觀的人,說你們光看有什麼用。
但他走得很快,溫淮期的印象里只有那淺淺的薔薇味道。
盛西潯:「溫淮期你吃啊,是不好吃嗎?」
對面的少年人把手機一放,很熟練地切好牛排:「那我給你切,我刀工很……」
肉飛了。
溫淮期還沒笑,盛西潯就急忙說:「不准笑我!」
溫淮期:「我會切,沒關係的,你吃你的。」
盛西潯又說:「那我等下送你去補課,你不許拒絕我。」
溫淮期微微抬眼:「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呢?」
盛西潯:「我們不是朋友嗎?」
溫淮期忍不住問了句:「你有多少朋友?」
盛西潯一邊吃一邊說:「有以前關係還可以的同學……都不聯繫了。」
他想了想:「觀觀和我最好了,但他不喜歡來這種地方吃飯,說刀叉好難用,不如殺魚刀利索。」
盛西潯又誠心誠意地讚美了岑觀一句:「他真的很可愛。」
溫淮期想到岑觀的外形和對方在一起經常貼在一起的架勢,又問:「那你喜歡他嗎?」
盛西潯:「不不不,你不要誤會,我和他只是朋友,而且他喜歡老男人……呃就是三十多的吧,我又不是。」
說完盛西潯又補了一句:「你不要被學校的人影響,我真的真的不喜歡男人。」
溫淮期:「那你喜歡哪個女人?」
他順勢問了下去:「是上次迎新晚會的沈學姐嗎?」
盛西潯啊了一聲:「小孩的時候喜歡,現在就是……」
盛西潯想了半天,又有點害羞:「不過我本來就喜歡比我大的啦。」
溫淮期:「大多少?」
盛西潯:「不是那種大,就是能帶我玩的,雖然我也很能玩,但我喜歡能和我一塊玩的,就……我想幹什麼都願意陪我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