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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西潯高三的時候就恢復了,盛決本來還換個心理醫生跟他聊聊,但被盛西潯拒絕了。
一切似乎都在忘好的方向走,但到了大學,盛決還是覺得不對勁。
從盛西潯不肯上學開始,他又開始操心了。
朋友都說盛決想多了,說你總不能讓小家盆崽一輩子在家吧?
總要接觸人的啊,就是交個朋友遇見個不好的小子,一輩子長著呢,總得遇見幾次人渣吧?
又問盛西潯在國外上學是不是這樣。
家裡還背著盛西潯開過幾次家庭會議,國外上班父母雖然住在一起,但帶著盛西潯出國後婚姻就名存實亡,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開放式婚姻,後來才決定離婚。
開會的時候才陡然發現自己好像沒特別關心家裡么子的青春校園生活。
盛西潯社交挑不出毛病,隔壁鄰居都有喜歡他的小女孩,當然不超過十歲,開派對也能找到聊天的夥伴。
但僅限於當時,後續就沒有了。
他的日常就是上學、看展、看演唱會,會給家長發新認識的朋友,坐火車單人旅行遇見聊天對象,各種國籍,還有頭髮花白的老頭老太太。
好像沒什麼需要擔心的。
一復盤,大家都慌了。
盛西潯好像很好看穿,白紙一張,但就是因為什麼都沒有,所以又讓人覺得是捉不到的千絲萬縷風。
盛決很希望盛西潯有新的朋友,又怕他找的新朋友又跟上一個沒什麼區別。
雖然他在資料上見過溫淮期的照片,現在才算是正眼看溫淮期,感官比嚴津好一點。
這小子長得一點也不凶神惡煞,五官精緻,笑起來的時候頰邊那顆痣還能挺有味道,至少耐看程度也高。
難怪盛西潯成天把這個人的名字掛在嘴邊。
什麼男二,誰家男二長成這樣的,寫死了作者真的不會被寄刀片嗎?
盛決真的搞不懂盛西潯怎麼會做那種夢還堅信不疑自己是書里的人。
但盛西潯確實之前沒見過溫淮期,也沒見過那個[女主角],要怎麼解釋這種呢?
夢境的魔力?
預知?
盛決更頭痛了,導致他站在一邊包湯圓的樣子看上去很是恐怖。
盛西潯幾乎要挨到了溫淮期身上,小聲問他:「我哥很兇是吧?」
溫淮期看了眼盛西潯包的湯圓,丑得還算清新脫俗,他勾了勾唇:「你忘了我見過你哥哥?在你喜歡的學姐的宴會上。」
盛西潯火速解釋:「不是我喜歡的學姐。」
溫淮期點點頭,提醒盛西潯收手:「肉要被你擠出來了。」
他倆看上去實在親密,哪怕沒盛決剛回來看到的窩在懷裡不像干正事的樣子,現在就光湊在一起都給盛決一種在談了的感覺。
老大哥伸手把弟弟拽了過來,問盛西潯:「我聽說你要給他做飯,為什麼?」
盛西潯嘿嘿一笑:「哥你吃醋嗎?」
盛決:「沒有,我問問。」
盛西潯哦了一聲:「我就做一次,而且一半都是溫淮期做的,他是不是很厲害。」
盛決詞窮了。
還是溫淮期解釋了:「我給小潯做明天考試的模特,他請我吃飯算報酬。」
盛決很是警覺,問:「你不是他朋友嗎?還要報酬?」
這話溫淮期沒法接,然後盛決被盛西潯狠狠踩了一腳。
霸總限定義大利手工皮鞋被踩得有些可憐,肇事者背對著溫淮期瞪自己大哥:「你的奸商準則不要放到我身上!」
盛決不可置信地問:「我?奸商?」
盛西潯把湯圓一放,沒注意用力過度,差點摁成包子。
他直接把盛決推了出去:「你去休息吧,想吃的話我給你留一碗,出差很累吧,趕緊去洗澡,別打擾我。」
盛決有點難過,說:「你不能洗個手推我嗎,我衣服全是麵粉。」
盛西潯還在把他往外推:「我們家又不差一件衣服錢,差了也是大哥你能力不足,好好反省。」
盛決無言以對,被推出去後拍了拍衣服,壓低了聲音問盛西潯:「你把人帶回來幹嘛?」
盛西潯理所當然地說:「做飯給他吃啊。」
盛決頭更痛了,這一瞬間竟然摸不透盛西潯的心思:「你就是在玩吧,不都是他做的?」
他弟弟還得意地點頭,一副幸與榮焉的樣子:「他人很好吧,肯定有出息的。」
盛決:「這有關係嗎?你們現在什麼關係啊?」
盛西潯:「好朋友。」
盛決沉默了,回憶起剛才包湯圓平均要跟溫淮期玩的自家弟弟,還有對方給溫淮期臉塗麵粉的無恥行徑。
心想什麼朋友,誰朋友打鬧會有那種氛圍的。
那小子還挺沉穩的。
盛決心情複雜,深深地看了眼盛西潯,心想自家白菜實在木頭雕的,能讓來拱的豬都牙酸吧。
盛西潯:「你這麼看我幹嘛,別那麼齷齪。」
盛決:「那你起碼要和人家保持距離,誰交朋友動手動腳的。」
盛西潯:「我和觀觀不這樣嗎?」
盛決很想說撞號了,但現在實在是難以啟齒,他深深地嘆了口氣,瞥了眼在廚房下鍋煮湯圓的背影。
已經替溫淮期感覺到心累了。
一個過度賢惠,一個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