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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丁嘉康很有分寸,到了以後主動遞給他一個U盤,告訴他「都在裡面了」。
邊辰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插入U盤後系統彈出了病毒查殺提示,告訴他內容物危險,已被隔離。
「存心投毒?」邊辰皺眉。
丁嘉康尷尬不已,趕忙又從包里取出了一個文件夾:「還好我提前列印了備份!」
「還真是有你的風格,」邊辰接過的同時感慨道,「又靠譜又拉胯。」
丁嘉康正尷尬著,聞言略顯狐疑:「……我們以前是不是真的在哪兒見過?」
「不記得就算了。」邊辰說。
丁嘉康陷入沉思,欲言又止。
文件夾拿在手中比預料中更厚實一些。翻開後前幾頁是夏友田的證件掃描,從身份證到駕照、工作證甚至戶口本和結婚證都一應俱全。
再往後,便是夏友田的人生履歷。
他出生曲慶,中專畢業以後換過幾份工作,十一年前來到川海,六年前成為了駕校教練,前年換了一次東家。今年三十八歲,二十六歲時結了婚,有一個十二歲的女兒,父母健在,還有一個三十五歲的弟弟。
看起來平凡得過分,沒有任何值得留意的地方。
再往後翻,還有他愛人、女兒、父母和胞弟的信息。
愛人比他小四歲,過去在廠里打工,如今是專職的鐘點工,同時為好幾戶人家提供服務,工作辛苦但收入不錯;女兒剛上中學,念的是一個川海市內頗為知名的重點學校,成績優異;至於父母則都是農民,如今依舊住在曲慶的郊區。
這些看起來也都沒什麼稀奇的。
邊辰一頁一頁往下翻,終於在看到夏友田胞弟的信息時停下了動作。
他弟弟夏友福學歷比哥哥高上一些,可大專畢業以後基本沒有過正經工作,一直是無業游民,有過一段持續五年的婚姻,無子,曾因吸毒被拘留過兩次,之後被強制隔離戒毒,兩個月前剛離開戒毒所。
邊辰抬頭看向丁嘉康,丁嘉康略顯做作地點了點頭。
文件里有附夏友福的照片,雙眼突出面容乾瘦,邊辰對這幅外貌沒什麼印象。
「之後的內容大多都和這個人有關,」丁嘉康說,「很雜,我給你簡述一下吧。」
邊辰點了點頭,示意他往下說。
「夏友田這些年借給他弟不少錢,走的不同渠道,總數不太好確認,但應該不低於十萬。夏友田的老婆為了這個一直很不高興,和夏友田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就差離婚了。你可能不知道,十萬塊錢對他們這樣的家庭而言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邊辰哭笑不得:「我有常識。」
「夏友田表面上應該是答應了他老婆不跟弟弟來往,但其實陽奉陰違,」丁嘉康繼續說道,「他弟弟上個月在民西路租了一個小房間,頭幾個月的租金和押金都是夏友田付的。前些天兩兄弟不知道因為什麼吵了一架,差點兒打起來,鬧得可厲害了,附近街坊鄰居都聽見了。」
民西路,可不就是嘉康小鄰所在的那條街嗎?
「你奶奶告訴你的?」邊辰問。
「你說這事兒也是巧了,」丁嘉康笑道,「我奶奶說,這個夏友福白天基本不出門,但家裡時不時有人進進出出的,還時不時傳出一股怪味兒。」
邊辰蹙起眉頭。
「所以呢,我就順著又查了一下……」丁嘉康用手指點了點那疊列印好的文件,「之後查到的東西,我沒敢往裡寫。」
「這人還在吸?」邊辰問。
「不只,他沒錢,靠這個來錢呢,」丁嘉康壓低了聲音,「我查到他上家了。」
「……」
丁嘉康對邊辰的反應極為滿意,繼續說道:「我接觸了幾個,這些人可歹毒了,一個騙一個的,傳銷似的,等你中了招回不了頭,為了資金就只能當下線,再騙身邊的人去吸,夏友福就是這麼吸上的,他哥覺得他可憐,非常同情他。但吸毒的人,這兒都是壞的,」他說著點了點自己的腦袋,「他們那天會吵成那樣,我估計是他想拉他哥下水,被發現了。」
「所以……你是順藤摸瓜,查到他上線的毒販了?」
丁嘉康挑了挑眉:「花了點時間。」(ayay)
邊辰俯身過去,問道:「報警了嗎?」
「放心,沒呢,」丁嘉康說,「當然是先告訴你,看你安排。」
「我能有什麼安排,」邊辰說,「你報警啊!」
「欸?」丁嘉康迷茫了,「我以為你是本來就知道些什麼,還有什麼後續的大動作……」
「我是正經人,做正經生意,怎麼可能和這些東西扯上關係,」邊辰指了指他的手機,「現在,立刻報警,把你知道的都告訴警察。」
丁嘉康拿起手機時還顯得有些恍惚。
在電話里粗略交代了一些信息後,丁嘉康掛了電話,告訴邊辰自己得去跑一趟了。
「有什麼後續記得告訴我。」邊辰叮囑。
「這發展怎麼這麼怪呢?」丁嘉康納悶。
「辛苦你了,」邊辰清了清嗓子,說道:「我也有個消息告訴你,你聽了以後千萬別外傳。」
「你說?」
「下個月A股恆通通信,有多少買多少。」邊辰說。
「……保真?」
「嗯,然後千萬別貪,再下個月立刻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