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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他遊戲人間不務正業的那些年裡,趙小令放縱他,邊學笙對他冷眼相待不聞不問,叔叔邊為民那邊的人更是樂得見他墮落。
唯有邊爍始終沒有放棄他,罵著哄著逼他走上正途。他能有今天,邊爍功不可沒。
與吊兒郎當的他不同,那時的邊爍熱忱、正直、踏實,值得信賴。
可惜事到如今,他們都變了。
邊辰給邊爍發了一條消息:
——我下周回川海,到時候見個面好好聊聊吧
沒有回應。
邊辰長嘆一口氣,正要放下手機,鈴聲響了。可惜拿起來一看,是趙小令打來的。
「你車上有沒有我的珍珠耳環?」她十分鬱悶的樣子,「很大很飽滿的,幫我找一下,如果在的話應該很明顯。」
「我在外地,」邊辰哭笑不得,「等我幫你去問問吧。」
掛了電話,他想起自己原本要做的事,立刻給禮子寧打去電話。
這一回,很順利便接通了。
「我媽說耳環掉了,你去車裡看一下有沒有。」邊辰吩咐道。
「我……我現在不太方便,」禮子寧語帶猶豫,「很著急嗎?」
邊辰心中瞭然,克制不住翻了個白眼:「你現在在哪裡?」
「……外面。」禮子寧說。
邊辰嗤笑了一聲,開門見山地命令道:「我在3208號房間,限你五分鐘之內出現。」
電話另一頭靜悄悄的。
邊辰利落地切斷了通話,把手機丟在了一旁。
八分鐘後,有人姍姍來遲。
邊辰聽見門鈴聲打開門後,本該留在川海的禮子寧端端正正站在門外,神情少了幾分往日的從容,笑容中帶著不安與討好。
「怎麼這麼慢?」邊辰說著側身把他放了進來。
「我的房卡上不了32樓。」禮子寧說。
很多酒店電梯都有類似的設計,要上特定的樓層只能刷對應的房卡。
「那你是怎麼上來的?」邊辰問。
禮子寧只是笑了笑。
邊辰也無意深究。他緩步走到客廳沙發前,入座後仰頭看向跟在他身後進來現在乖乖站在一旁的禮子寧,說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非常可疑?你不像個保鏢,你像個跟蹤狂。」
禮子寧低下頭:「對不起。」
邊辰不耐地移開視線:「說點別的。」
「我聽人提起,您上次遇到危險也是在外地,」禮子寧明顯已經提前準備過說詞,「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更容易遇到危險,我……」他說著竟衝著邊辰笑了一下,話鋒一轉,「我想利用難得的休假來曲慶旅遊,這家酒店看起來很不錯。」
「行啊你,」邊辰哭笑不得:「要不是打不過我現在一定已經揍你了。」
「我不會還手的。」禮子寧誠懇地說道。
「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囂張了,」邊辰皺眉,「是什麼讓你有恃無恐?你的邊老爺子嗎?」
「我真的只是出於擔心。」禮子寧說。
邊辰沒好氣:「上次的事情完全是意外,人早就進去了,我查過,沒有背景,純粹是我的運氣不好。」
幾個月前,他在一次出差時有人拿著複製的房卡進門行竊,與提前回來的他撞個正著,起了肢體衝突。
事後查明是酒店出了內鬼,因為欠債而鋌才走險。
「沒有人能保證人不會在短時間裡遭遇複數的意外。」禮子寧說。
邊辰放棄與他爭辯,調整了坐姿後嚴厲地說道:「回去以後我會和老爺子好好談一下你的問題。」
禮子寧眨了一下眼,輕聲喚道:「先生……」
「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的事?」邊辰說。
禮子寧略顯猶豫,並不開口。
邊辰凝視著他的雙眼,斷言道:「你的模樣告訴我,一定有。」
第8章 荒唐的念頭
禮子寧也看向邊辰。
只不過短短一瞬,方才邊辰從他眼中捕捉到的猶疑已徹底消失不見,這個男人又恢復了平日的沉穩。
「要怎麼定義『隱瞞』呢,」他反問邊辰,「與我本人相關的、我所經歷的和知道的絕大多數事情,都從來不曾同先生您提起過,我不知道其中有那些是您希望了解的。如果有的話,我一定知無不言。」
這個說法很狡猾,偏偏讓人難以辯駁。
「好,」邊辰點頭,「那你想想,其中有什麼是與我有關,我知道了會比較好的?」
禮子寧思索了片刻,答道:「與您有關的很多,但我很難判斷是不是您知道了會比較好。」
這時候若讓他隨便說點,最後聽到的也必然是一些無傷大雅的廢話。
「算了,」邊辰站起身來,「和你說多了頭疼。你回去吧。」
禮子寧卻不挪步子,依舊注視著他:「先生,明天的會議您會帶我一起去嗎?」
「你不是來旅遊的嗎?」邊辰說。
禮子寧此刻卻又老實了:「藉口罷了。」
邊辰無奈:「我不帶你,你是不是打算偷偷跟過來?」
禮子寧移開了視線。
「我看著你就心煩,」邊辰擺了擺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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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這麼說,第二天邊辰還是把他帶上了。
身在異地,對方公司為他們安排了接待的車輛和工作人員,禮子寧來去都與邊辰一同坐在后座,看起來終於像一個真正的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