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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子寧在聽過後是什麼表情呢？邊辰不記得了。
「邊辰，我叫邊辰，」他伸出手，示意禮子寧攤開掌心，「是這麼寫的。」他用手指一筆一划在禮子寧的掌心裡寫下自己的名字，「記住了嗎？」
「嗯，」禮子寧收攏了掌心，期待地問道，「我們以後還能見面嗎？」
這也是他曾經問過的話。
那時自己是怎麼回答的呢？邊辰猜想，以自己一貫的脾氣，應該是嘴上說著「有緣自會相見」心裡想著「下輩子吧」。
邊辰看著他攥緊的手指，淺淺點頭的同時眼眶忽地一熱。
「太好了！」禮子寧沉浸在喜悅中。
邊辰在心中默默重複，是啊，還能見面，真是太好了。
從昨夜起積壓在心頭的情緒徹底鬆動，伴隨著溫熱的水珠從他的眼眶中滑落下來。
這真像是一個夢。
「怎麼了？」禮子寧驚訝又慌張，「是……是身體不舒服？」
「沒事，」邊辰胡亂抹了下臉，「我們交換一下聯繫方式吧？」
禮子寧點了點頭，在床邊找到了手機，滑動解鎖後，頓了整整兩秒屏幕才終於跳轉。
交換信息時邊辰刻意多看了幾眼，他手機貼膜角落起已經起了一堆泡，屏幕上滿是劃痕，款式簡單的手機殼也隱隱發黃。
邊辰在心裡算了算時間，這一年禮子寧好像剛畢業。他沒有家人，也不知現在靠什麼生活。
想到這兒，邊辰後知後覺意識到了自己一直忘記思考更重要的問題。
自己這時候又在做些什麼？這十年來他的所有經歷，成就也好失敗也好，全都一筆勾銷了嗎？
正試著回憶，手機響了，看著屏幕上顯示的「邊爍」二字，邊辰一時心中五味雜陳。
按下接聽後，對面傳來了邊爍慍怒的聲音：「你現在在哪裡？」
邊辰一時不適應，呆了呆後才回道：「有什麼事嗎？」
「別裝傻，」邊爍十分嚴肅，「我現在在你家門口，你人呢？」
「我不在家，在外地。」邊辰說著有些心虛地看了眼旁邊依舊光著身子的禮子寧。
「跑是吧？」邊爍嘆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這樣有意思嗎？有本事別回來，只要回來我就會繼續逮你，我看你能遊手好閒到什麼時候。」
他說完，不等邊辰應聲便切斷了通話。
邊辰不禁有些恍惚。
邊爍有多久沒用這樣的語氣訓他了？遙想當年他吊兒郎當不務正業，邊爍總是沉著臉追在後頭批判他。
不對，他已經回到了那個「當年」，成了現在。
身旁傳來禮子寧的聲音：「那是誰啊？」
邊辰放下手機：「和你有關係嗎？」
禮子寧縮了縮，又問道：「不會是你的……愛人吧？」
邊辰失笑：「是我哥。」
「哦，」禮子寧很明顯地鬆了口氣，「這樣啊。」
邊辰看著他，心想，真是小孩子。
「你今天有安排嗎？」他問禮子寧。
禮子寧搖了搖頭：「沒有。」
「好，」邊辰舒展了一下身體，皺著眉忍著不適說道，「待會兒一起走。」
禮子寧期待又不安地看著他。
「買手機。」邊辰說。
禮子寧看向了他手中那台外表嶄新看不出任何瑕疵的當年新款。
邊辰笑了：「我是說，給你買。」
第13章 買個項圈
禮子寧呆了呆，問道：「給我換？」
「嗯，」邊辰瞥了一眼他那台明顯已經超期服役的舊手機，「用著這麼卡，不難受嗎？」
禮子寧遲疑了會兒，答道：「習慣了，還好。」
他並沒有因為邊辰的話語表現出欣喜，反而有點兒猶豫。
邊辰大概猜到了他的心思，說道：「我怕我想找你的時候聯繫不上。」
這句話倒是管用，禮子寧尷尬地笑了笑，點頭道：「也是。」
邊辰見他這副彆扭又不懂掩飾的傻樣子不禁想笑，可一轉身，又立刻皺緊了眉頭。
身體上的不適比想像中更嚴重。下了床，邊辰腿軟得差點直接跪在地上。
對他而言昨夜的一切已是十年以前，過於久遠，早就記不清細節了。但他很確定，當時的自己一定在心裡痛罵過禮子寧。
從外表看，無論是十九歲還是二十九歲的禮子寧都長得不像是個乖寶寶，面容稜角分明，透著幾分凌厲和侵略感。
十年後的禮子寧已經懂得收斂起天生的氣場，在邊辰面前裝得溫和無害。十九歲的禮子寧則更本能，毫無意識地展現著自己的張揚。
昨晚主動請他喝酒的邊辰一定猜不到這個看起來有點野的男孩子是個毫無技巧可言的處男，想來事後也只能自認倒霉。
「你看起來不太舒服。」禮子寧擔憂地說道。
邊辰毫不避諱地告訴他：「是你害的。」
禮子寧摸了下鼻子，嘴上說著「對不起」，可實際臉上卻看不出太多歉意，羞澀中帶著幾分得意。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挺厲害的？」邊辰說，「不是的，這只能代表你技術非常差勁，你是我睡過的人中表現最爛的。」
禮子寧瞬間呆滯。
不管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他都是這麼好欺負。
因為身體不適而感到煩躁的邊辰心情稍稍變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