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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弟弟若真是偷了別人的錢,那我肯定二話不說幫他賠償,可在事情查清之前,我做姐姐的,總不能硬按著自己弟弟的頭,讓他承認自己是個偷兒。」
葉安瀾這話得到了在場絕大多數人的點頭贊同,可不就是嘛,若是換了他們自家的娃兒,他們也不能就這樣讓孩子背上手腳不乾淨的名兒。
葉安瀾得到了輿論支持,轉過頭就又朝那老漢開炮了,「老丈你也聽到了,你要是不能證明我弟弟確實偷了你銀子,我怕是得直接拉你去見官了。」
老漢被一大群人目光灼灼緊緊盯住,心裡早就已經不由自主開始發虛,此時被葉安瀾步步緊逼,他其實已經心生退意。
但想想自己生病的孫子,老漢到底還是咬著牙,沒讓自己落荒而逃。
他指著鄭豐收,「他就是偷了我的銀子,他那錢袋也是我的,你們不能因為銀子都長得一樣就說那不是我的。」
說到這裡,他捂著臉嗚嗚哭了起來,「我婆娘還等著我給他抓藥,我卻丟了她的救命銀子,嗚嗚嗚......我該死,我該死啊!」
這是說不過就直接開始耍賴示弱博同情了。
葉安瀾深吸一口氣,「那你總不能一點兒證據都沒有就白訛我家的銀子吧?照你的這個邏輯,我是不是也可以在這街邊隨便拉個人,然後就一口咬定人家偷了我的銀子?」
原本還有點同情那老漢的吃瓜群眾一聽,頓時感覺自己恐怕要錢財不保,於是一個個全都聲援起了葉安瀾。
聽到大家七嘴八舌聲援葉安瀾,老漢哭聲不由微微一頓——這和他想像的不一樣。
他用力掐了把自己的腿,「我、我有證據!」
他一指握著錢袋的鄭豐收,「他那錢袋裡除了散碎銅子兒,一共還有十個一兩的小銀元寶,還有一張二十兩的小額銀票。」
鄭豐收氣壞了,這不是剛剛周明哲讓他省著點兒花錢的時候,他嘻嘻哈哈報出的銀錢數目嗎?這人合著是從那個時候就打上他錢袋的壞主意了?
「豐收。」葉安瀾朝著正要說穿真相的鄭豐收一招手,「把錢袋給我。」
鄭豐收委委屈屈交出了自己的錢袋子,葉安瀾抬手拍了一下他額頭,「行了,別哭喪著一張臉了,我會幫你證明你沒有偷錢的。」
「大姐Ծ‸Ծ」鄭豐收瞪一眼那老漢,然後默不作聲退到了葉安瀾身後半步遠的位置上站定。
葉安瀾把手伸進錢袋,借著布料的阻隔,把袋子裡的小銀元寶全都捏成了醜醜的銀疙瘩。
她把銀疙瘩一個一個掏出來,金豆子一個一個放進去,然後還順帶把錢袋裡面放著的二十兩小額銀票,替換成了一張一百兩的大額銀票。
圍觀眾人只以為葉安瀾是在往外掏錢,卻不知她其實正借著自己衣袖和錢袋布料的遮掩,光明正大的在眾目睽睽之下偷梁換柱。
銀疙瘩一共十個,葉安瀾把它們擺在了文六娘不知打哪兒摸來的紅漆木托盤上。
擺完了,她看一眼那老漢,又看一眼圍觀眾人,然後緩緩地,把錢袋的開口處對準了那托盤。
金豆子滾出來,在接觸到木托盤的時候,相繼發出有些沉悶的輕微撞擊聲。
看到這一幕的圍觀眾人,控制不住的倒吸一口涼氣。
「我的那個親娘祖奶奶哎,這、這是......金子?」
「我居然看見了金子!」
「看不出來這夥人倒是挺有錢的。」
「有錢咋還穿成這副模樣?」
「該不會是外地來的吧?」
「......」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有些人甚至躍躍欲試想要湊到托盤旁邊。
這時候已經沒人關心那老漢是不是真的丟過錢袋了,他們只想湊過去仔細看看那些金豆子。
有那心術不正的,更是在看見金豆子的那個瞬間,就想到了要製造混亂,然後再趁亂摸上它一顆兩顆。
然而就在人群騷動起來的那個瞬間,原本分散在周圍人群里的二十名護衛,卻突然越眾而出,齊刷刷拔出了隨身佩帶著的刀和劍。
他們迅速在葉安瀾左、右、後方圍成一個半圓,楊小桃和文六娘則是齊刷刷踏前一步,手持刀劍,一左一右立在了葉安瀾側前方。
原本還有些頭腦發熱的吃瓜群眾,就仿佛三九天被人兜頭潑了一瓢冷水,他們不僅沒有再繼續上前,反而還齊刷刷朝後退了幾步。
能在亂世活下來,這些人別的不說,眼力見兒多少還是有一些的,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他們心裡比誰都清楚。
就連之前還打著訛錢主意的那老漢,都被這突然冒出來的一大群人給嚇得跌坐在地。
他傻傻看著又從錢袋裡緩緩抽出一張銀票的葉安瀾,耳邊似遙遠又似極近的傳來那姑娘的一聲「哎呀」。
葉安瀾把疊成小方塊的銀票緩緩打開、撫平,然後盯著銀票上的那幾個漢字假假的「哎呀」一聲,「怎麼辦呢?銀票也不是二十兩呢。」
那老漢面如死灰。他錯了,他不該為了一點銀子就被人慫恿著,過來找這群人的麻煩。
莫說人家早有準備,錢袋裡的銀錢數目,和他聽幕後之人說起的銀錢數目,根本就是天差地別,就只說人家身邊帶著的這群打手,這是他一個普普通通的老頭子能招惹的?
別他不僅沒給家裡人賺到銀錢,最後反而還把禍事給引到了家人那裡,那他就算死了怕是也無法安心閉眼。<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