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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夫人自問她對自己這位名義上的庶女已經仁至義盡,實在想不出對方到底哪裡來的那麼深的怨氣,以致於每每見了白家人,這位都一副他們全家全都欠了她百八十萬兩銀子的討債嘴臉。
看在她生父的面子上,白老夫人並沒有理會這樣一個對白家根本造不成威脅的跳樑小丑,可白慶之卻十分心疼自己為了大局不斷隱忍的父親母親。
也因此,他格外看不上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就反咬他父親母親一大口的這對母女。
在他看來,就算他父親的那位下屬曾經救過他父親,他父親母親這些年因為對方妻女所受的屈辱和折磨,加在一起也已經足夠償還他的這份救命之恩了。
更別提他娘還一直錦衣玉食的養著她們,把老的那個一直養到病死,又把小的那個風光大嫁,給了對方足夠她錦衣玉食一輩子的大筆嫁妝。
白慶之覺得他娘已經做的足夠好也足夠多了,他們白家也已經不欠對方什麼了。
如果對方是個好樣的,就算恩情還清了,他也不介意繼續把對方當成庶妹關照著。
可問題就在於,對方是個腦迴路奇葩的白眼兒狼。
白慶之敢打賭,如果他們一家把消息透露給對方,對方絕對會立刻飛奔著去給皇室通風報信,用他母親、妻子、兒女的人頭,為自己換更多富貴榮華。
正因如此,白慶之才會直接忽略掉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庶妹。
至於對方會不會被皇室遷怒,白慶之表示,和他母親、妻子、兒女的命比起來,一個常年變著法兒的噁心他娘,恨不能一口氣直接氣死他娘的傢伙,死就死了唄。
他常年領兵,捨不得死的麾下將士都不知親眼看著死了多少,更何況他這位名義上的庶妹還是個一旦得到消息就會立刻毫不猶豫置他母親、妻子、兒女於死地的人。
這種人就算被他們牽連死了,白慶之也不會覺得自己的選擇有錯。
可白夫人卻不一樣,她出身書香門第,雖說嫁入了威平侯府這樣的武將之家,但卻因為朝廷盯得緊,一次也沒有去過北境。
生長在富貴太平之地的尋常內宅女眷,過的又不是動不動就殺人不見血的陰暗日子,她實在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一個罪不至死的人被自家牽連至死。
她把自己的想法跟葉安瀾簡單說了一遍,「......我也不是想帶他們一起走,我就是想給他們一個活命的機會。」
葉安瀾點點頭表示自己能理解,「我知道了。在帶人撤走之前,我會適當的漏一點消息給侯爺的那位庶妹,讓她有機會將功折罪。」
白夫人鬆了口氣,「多謝您。」
葉安瀾擺擺手,「除了他們呢?」
白夫人略一思忖,「侯府的侍衛、下人我想帶走一部分,剩下不能帶走的,我想尋個合適的時機,把他們全都遣散。」
葉安瀾點點頭,「應該的。」
這些人多數都是侯府世仆,對侯府忠心耿耿,有些人更是曾經陪著白慶之和白老侯爺上陣殺敵。
他們和他們的家人,威平侯府肯定不能直接拋棄,由著他們去承受皇室的雷霆怒火。
她對白夫人道:「謹慎起見,帶走的人不能多,而且也不能跟他們透露真實情況。最好您找個什麼由頭先把他們打發走,然後你們再去路上與他們會合。剩下的那些,我建議您直接還了他們的身契,讓他們與侯府脫離關係。」
白夫人點點頭,「具體怎麼做我都聽您的。而且您不是還要安排人手頂替我們一段時間嘛,我打算到時候把家中僕從的身契全都交給您,您覺得什麼時候合適遣散他們,您就讓人什麼時候給他們發還身契。」
第345章 嘴巴不嚴
白夫人雖然提了需求,但後續操作上卻以不給葉安瀾他們添亂為宗旨,一切都願意服從安排,這就給葉安瀾他們省了不少事兒。
葉安瀾把自己早就寫好的簡略計劃遞給白夫人,薄薄的一頁紙,白夫人背了小半個時辰才總算記下了其中所有細節。
她把那張紙重新遞迴給葉安瀾,然後當著她的面重新背了一遍自己剛剛記下的潛逃計劃。
背完了,看見葉安瀾點頭了,白夫人這才長出口氣,放鬆下來。
葉安瀾看一眼房中沙漏,「時間不早了,我們該走了,還請夫人萬事小心,保重自身。」
白夫人站起身,從窗口處把葉安瀾送了出去。
葉安瀾一直留意著屋外動靜,知道此時這莊子的後院就只有白夫人和她的兩名武婢是醒著的,所以出去之後,她立刻就直奔院牆,準備翻牆出去與守在外面的鄭豐收會合。
白夫人一直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牆外,這才重新關好窗子,坐回到床榻上面。
聽到這番動靜,守在她屋子外面的兩名武婢悄無聲息的推門進來。
其中一人輕聲喊了一聲白夫人,「夫人,奴婢伺候您休息吧。」
白夫人沖她擺擺手,「你們兩個也陪我熬了半宿了,都早點兒去外間休息吧。」
她自從嫁進白家,就已經改了之前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習慣,婚後第二年,她就已經能跟白慶之似的,穿衣不用人服侍、吃飯不用人布菜了。
兩名武婢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拒絕,聽到白夫人這麼說,她們應了聲是,就又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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