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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熱鬧鬧辦暖鍋宴的葉家人不知道的是,此時的劉家,劉志宏正蹙著眉頭埋怨自家爹娘,「我都和你們說了這事兒不能鬧大,你們怎麼還跟葉家立了這樣的字據?」
葉家人救過他爺爺的命,這婚約也正是由此而來,他們現在跟葉家退婚,別人知道了,背地裡肯定會嘀咕他們一家忘恩負義。
若只是村里人背後講究幾句也就罷了,現在他爹娘居然給葉家人立了字據。有了這份鐵證,他以後入仕,別人肯定會揪著他的這個把柄對他大加攻訐。
他生氣,他娘王氏也是萬分委屈,「兒啊,你是沒看到葉元娘那小賤人有多氣人。是她提出的去找里正,也是她非要和咱們家立那樣的字據,她甚至還給了為娘一耳光,她......」
「行了,這些廢話就別說了。」劉峰不耐煩,要不是這個蠢婆娘張口閉口污言穢語,那葉元娘也不會直接給她一巴掌。要他說,這蠢婆娘純屬咎由自取。
他對劉志宏道:「你娘貪小便宜,想昧下葉家的那塊玉佩,葉元娘借題發揮,說她信不過咱們家,非要去找里正給他們做見證,爹也是沒辦法......」
「好你個劉老二!」王氏又是心虛又是羞臊,她強撐著為自己辯解,「你說話就說話,你拉扯我做什麼?我是忘了,不是故意......」
狡辯的話說到一半,王氏就在劉志宏如有實質的譴責目光下訕訕住了嘴。
劉志宏用力揉了下眉心——他這個慣會拖自家人後腿的娘,還真是一如繼往的無知愚昧、目光短淺。
他沉默一會兒,努力壓下心裡的煩躁,「算了,事情都已經這樣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劉峰安慰他,「我看葉家沒有大肆宣揚這事兒的意思,葉元娘這麼做,應該就是單純不想你娘以後到葉家人面前耀武揚威。」
又被兒子掃了一眼的王氏縮著頭裝鵪鶉,心裡卻對劉志宏的過分謹慎不以為意。
在她看來,她兒子可是舉人老爺,他們家就算對葉家那一家子土鱉做了什麼,就葉家那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貧苦人家,難道還能翻了天去?
「對了,你的親事......」
「已經定下來了。」劉志宏看一眼自己爹,「成親的日子定在臘月十二。」
劉峰高興的直搓手,「好,好,還是我兒子有出息。」
劉志宏扯了下嘴角,「我的婚事您多盯著些,我不希望再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兒突然冒出來。」
王氏一聽,笑容直接僵在了臉上。她不敢置信的看向劉志宏,「兒子,你啥意思?你信不過你親娘?」
劉峰瞪她一眼,「想讓別人信得過你,你做事就靠譜一些,不要總是貪小便宜吃大虧,平白給咱兒子添麻煩。」
王氏不服,但她不敢犟嘴,於是就只能默默把這筆帳記在葉安瀾身上——都怪那個死丫頭!要不是那個死丫頭又凶又精,她肯定能昧下那塊玉佩!
第9章 一條後路
搬進新宅子的當天下午,葉金奎就帶著葉安瀾去了山上打獵、採藥。
父女倆沒敢往更遠的幾座大山里跑,他們的狩獵範圍,就只有之前他們暫住過的、離村子最近的那座山。
那座山因為地勢平緩,林子也不是十分茂密,所以並沒有虎、豹、熊、狼之類的危險生物。
葉金奎在這座山打獵多年,遇見過的最危險的野生動物,就是野豬和狐狸。
狐狸還好說,野豬很多時候會成群結隊出現,真要遇見了,對他這種身手只比普通人強一點的獵戶來說,野豬也是很危險的。
尤其他現在還帶著葉安瀾,雖然葉安瀾力大無窮,但她在葉金奎眼裡,卻始終都是那個需要他和李氏細心呵護的小奶娃娃。
為了自己和閨女的安全著想,葉金奎不打算走得太遠。
他不知道的是,其實在他忙著蓋房子的那段時間,葉安瀾已經獨自一人,把這座山徹底摸了個遍。
葉安瀾這麼做純屬習慣使然,在末世掙扎求生十來年,她早就習慣了每到一個地方就先把環境摸透,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在危險降臨的時候,第一時間給自己找出逃生的路。
「對了,爹,從這裡往東走大約九十丈(300米),有個位置十分隱蔽的山洞,我在裡面囤了不少東西。」黃昏時分,父女倆帶著他們這一下午的收穫從山上下來,走到半山腰時,葉安瀾冷不丁想起這事兒。
葉金奎被她說懵了。山洞他知道,可他閨女為什麼要在那個山洞裡囤東西?就算要囤,也該在自己家裡囤不是?
他用自己的思路揣測了一下,「元娘是想讓爹幫你把那些東西搬回家嗎?」
葉安瀾:......有個總是忘記她力大無窮的爹,就還挺愁人的。
葉安瀾搖頭,「不是,那些東西我是故意放在那個山洞的。」
她問葉金奎,「爹,您覺得,咱們村子安全嗎?」
葉金奎腳步微頓,「不安全。」眼下還只是流民、混混和貪官污吏在威脅他們的太平日子,等什麼時候有匪寇或者「義軍」打過來......
「所以咱們不能把所有東西都放在家裡。」葉安瀾嘆息,「萬一哪天咱們突然離開村子,家裡的東西來不及帶,那我藏在山洞的那些東西,起碼可以讓咱們短時間內不會缺吃少穿。」
葉金奎緊了緊手上的草繩,「那以後爹也把獵到的東西放一部分過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