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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不足的謝淵沒打算直接棄之不用,這些都是曾經跟著裴元江一起治理西北的人,看在裴元江的面子上,謝淵可以培養他們。
實在培養不來的,謝淵也可以給他們換個適合他們的崗位。
可那些心思不端的,既然他們對裴元江不忠,大著膽子把他當傻瓜糊弄,那他們就也別指望謝淵會看裴元江的面子對他們多加包容了。
他可不是只會打仗,但卻對內政一點兒也不精通的裴元江,能在內政上忽悠他的人不能說沒有,但最起碼對方也得是李璟那個級別的妖孽。
像這些做假都做不到天衣無縫的,人蠢偏偏還要自作聰明,這不就是上趕著找抽?
當然,就算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整頓吏治,眼下的這個節骨眼兒上,謝淵也不會給西北地區來一次大換血的。
為了安定人心和軍心,謝淵起碼還得多忍他們幾個月才成。
這麼想著,謝淵把原本的裴氏文官全都留在了他們原來的位置上。
他的這一舉措,直接給了裴氏那些文官一個錯誤信號。
那些心中有鬼的,還以為謝淵也是個和裴元江一樣好糊弄的糊塗主家,他們高高提起的心放回了肚子裡,原有的一點忐忑也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徹底消失無蹤。
他們不知道的是,謝淵明面上雖然啥也沒幹,但暗地裡卻派出了不少人手到西北各州各縣明察暗訪。
這些人或是扮成世家公子、舉子、進士、商賈、隨行的下人、走南闖北的鏢師、醫婆、遊方郎中、道士、算命先生......或是乾脆就直接披著謝家軍的軍服,當自己是個負責守城的尋常士兵。
他們在西北地區一邊自己調查,一邊自然而然的融入、團結當地的底層群眾,從他們或有意或無意的言語片段中慢慢了解實情、收集物證、保護人證。
如此過了不到三個月時間,謝淵派出去的那些暗線就已經掌握了西北地區大部分州縣的具體情況。
剩下的極少數地方,謝氏暗探罕見地鎩羽而歸,明知有問題卻什麼也查不出來。
這些地方明顯處理起來十分棘手,但因為暫且影響不到大局,所以謝淵就沒有第一時間派遣自己的得力幹將過去。
他把自己接下來的忙碌重心,轉移到了和大周朝廷的那一戰上。
籌備糧草、軍服,更新武器、盔甲、戰馬,按部就班練兵,發動所有暗線打探情報,根據情報制定戰略戰術,根據戰略戰術調派將領,打輿論戰......
如此又忙活了好幾個月,直到這一年的搶收結束,謝淵這才拍板定下對大周朝廷的最後一戰。
此時葉安瀾和李璟已經從京城離開近兩個月,在此之前,他們用最少的人手把京城攪得愈發動盪不安。
在他們處心積慮的謀算下,太后一黨和其他皇室宗親之間的關係一天比一天緊繃。
要不是謝淵備戰的動作實在太過明目張胆,就連路邊的大黃狗都知道這京城很快就要不太平了,大周朝廷也已經沒多少日子了,這兩撥人恐怕早就人腦子打出狗腦子了。
當然,就算現在他們還沒打起來,他們這岌岌可危的微妙平衡也已經維持不了多久了。
若非如此,葉安瀾也不會心滿意足的在李璟的勸說下離開京城了。
他們從京城撤出,為的是幫謝淵去做另外一件相當重要的事。
為防盤踞在西南地區的趙宗榮趁謝氏與大周朝廷交戰時,冷不丁冒出來捅謝氏一刀,謝淵把李璟和葉安瀾派去了謝氏與趙氏接壤的邊境地區。
李璟負責的是靠南的那一側,葉安瀾負責的則是靠西的那一側,兩人帶領的謝氏大軍成犄角之勢,把西南趙氏牢牢夾在犄角之間。
討厭正面對決,並且生怕謝氏調轉刀口先收拾趙氏的趙宗榮瞻前顧後,數次拒絕了來自大周朝廷的聯手提議,氣得比他有見識、有魄力的大周太后接連大發脾氣,慈寧宮中的杯盤碗盞沒少代替趙宗榮受氣。
可趙宗榮卻又不像裴元江那麼乾脆利落,裴元江是在受制於人之後,直接就徹底放棄了逐鹿天下、位尊九五的機會,趙宗榮卻是黏黏糊糊、拖拖拉拉、猶猶豫豫的既不敢得罪謝氏,又想著萬一呢,萬一我能撿漏兒呢。
這也是那位大周太后最看不上趙宗榮的地方,在她看來,這趙宗榮簡直就不像是個大男人,就這磨磨唧唧的樣兒,他還不如乾脆就直接認了謝氏為主呢!
當然,這只是那位大周太后氣急之下的不理智發言,趙宗榮若是真像裴元江那麼乾脆,直接就投了謝氏,那她才是真的要慪到吐血三升呢。
要知道當裴氏併入謝氏的消息傳到京城,那位大周太后可是被氣得直接暈倒了。
被太醫救醒之後,她硬是大半個月抱病在床沒能上朝,可見當時那一暈給她的身體帶來了多大的負面影響。
相比之下,只是把她氣到發脾氣、砸東西的趙宗榮,給她帶來的打擊顯然還不夠級數。
第394章 抉擇不同
趙氏苟在封地一動不動,大周朝廷就只能單憑一己之力對抗謝氏。
可問題是,謝氏在過去的一年時間裡,已經把京城周邊與謝氏接壤的州縣都給打下來了,大周朝廷現在已經只剩了京城和地處京城西南的三個縣城。
那三個縣城城牆低矮、城門也薄,大周朝廷雖然沒有明確表態,但行動上表現出來的,卻是他們已經徹底放棄了那三座縣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