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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算他們設法讓自己變成了這太峪鎮的獨一份,他們的生意也依然還是清淡的很——畢竟就他們的那一身匪氣,但凡警覺性高一些的、膽子小一些的,等閒根本不敢住進來。人家寧可去住破廟,民居,也不願意走進他們的這家客棧。
客棧掌柜沒辦法,為了完成大當家交予的斂財任務,只能但凡逮住一隻肥羊就可勁兒薅毛,薅禿了還不耽誤他再賣一波羊肉羊皮羊血。
楊小桃她娘聽的心驚膽戰,她問葉安瀾,「不是說太峪鎮住著挺多餘家人?聽你們的那意思,那些山匪不是也怕余家人?那他們怎的也不管一管。」
李氏苦笑,「人家是太峪鎮的地頭蛇,那些山匪又不敢找他們晦氣。至於過往行人被怎麼禍害、糟踐,這和人余家有啥關係?」
這世上哪來的那麼多行俠仗義的熱心人?就連他們自己,偶爾幫人不也是以能夠自保為前提?
大哥別說二哥,誰也沒資格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指責別人。
葉安瀾拍拍李氏的掌心,「客棧里能吃的東西,還有值錢的布匹、金銀、珠寶等,等會兒你們都給找出來。這些我們拿一部分,還有一部分我打算發給那些被關在后街民宅里的受害者。」
李氏一聽頓時側過頭看向自家閨女,「你要救人?」
葉安瀾點點頭,「那客棧掌柜說,明天會有人牙子過來接貨,我和阿璟商量了一下,我們打算順著這個線頭干一把大的。」
不是她濫好心、愛管閒事,而是她在上次被大量流民圍攻時,就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隊伍存在一定缺陷。
他們人少,而且還以婦人、孩子為主,乍一看上去確實很好欺負,雖然最後那些想打他們主意的流民全都崩掉了自己的牙,但總是被盯上,葉安瀾表示她很煩。
她想再陸續吸納一些新隊員,最好還是那種年紀在十五到四十之間的青壯年男子。
這些人她沒打算當成骨幹培養,他們的最大作用,就是幹活兒以及壯門面。
***
天亮之後,根據客棧掌柜和小二的供述,葉安瀾他們在后街的兩棟宅子裡找到了一共二十三個受害者。
這二十三個受害者里有四個是獨行客,剩下的十九個人則分別屬於兩戶人家。
他們都是最近幾天被抓住的,暫時被關在這裡,是為了等湊齊三十個人再叫人牙子過來「接貨」。
葉安瀾把他們放出來,又給了他們銀子和糧食,讓他們自行離開。
四個獨行客道過謝就乾脆利落的拿著包袱離開了,人少的一家沒有走,他們表示自己想要賣身為奴跟著葉安瀾。
葉安瀾:???還有這好事兒?
沒等葉安瀾進一步跟他們溝通,人多的那家又出么蛾子了。
不知道是覺得葉安瀾好欺負還是怎麼的,這家人居然拐彎抹角問葉安瀾他們索要起了「自家財物」。
據他們說,他們當初帶了兩輛馬車、兩輛騾車來太峪鎮,車上除了金銀若干,還有他們準備運去其他地方販賣的大量布匹。
他們希望葉安瀾好人做到底,「把屬於我們的財物還給我們」。
好傢夥,這給葉安瀾給氣的——合著她救了他們還不行,還得負責給他們找回財物,讓他們一根毛的損失都沒有?
她是那種帶著自己人衝鋒陷陣,然後別人說一句「那是我的」,她就乖乖把戰利品雙手奉上的好捏傻白甜?
她心裡暗罵了一句「想得倒是美」,嘴上卻是一句廢話都懶得和這家人說。
衝著楊小桃一招手,葉安瀾淡淡說了一句,「趕出去。」
楊小桃早就想拿大棍子招呼他們了,聽到葉安瀾這麼說,她立刻一把抄起院子裡的大掃把,「一群不知感恩的混帳東西!都給你姑奶奶我麻溜兒滾出去!」
那群人被她用大掃把一頓抽,連句整話都沒機會再說,無奈之下,只能尖叫著一起跑出宅子。
當然,就算被抽的鬼哭狼嚎,他們也沒有忘記帶走那些裝著銀兩和糧食的粗布小包袱。
楊小桃呸了一口,「一群貪心不足的混帳東西,就該讓你們被人牙子賣去礦場做苦力!」
還話里話外的敲打她家姑娘,他們以為自己算個什麼東西?要是沒有她家姑娘,他們別說錢財了,連自己和家人的命都得被別人拿去換錢!
她關上院門,「姑娘,要我說您就不該讓他們帶走那些小包袱。」
那些小包袱里裝的除了乾糧、碎銀、銅板,還有面額十兩的銀票兩張,加在一起都夠普通的五口之家吃用個五六年了。
而那一大家子,他們每人都拿到了一個這樣的小包袱!就這他們居然還有臉拐彎抹角的說她家姑娘貪了他們的東西,可真是不要臉!
第72章 入戲太深
葉安瀾拍拍一臉憤憤的楊小桃,「別生氣,只是一群貪心不足的蠢貨而已。」
如果他們在客棧找到了那家人說的騾馬以及布匹,那家人說話又沒那麼氣人,葉安瀾或許真會考慮物歸原主,畢竟她還從客棧掌柜那兒撬出了一筆他私藏下來的橫財,不差這家人說的那一點兒。
可問題是,葉安瀾他們並沒有在客棧以及這兩棟民宅看到所謂的馬車、騾車、布匹。
沒有具備一定辨識度的實物,只說「若是找不到了,全數用金銀相抵也可以」,咋的,她憑本事從壞人手裡繳獲的金銀,難不成還得分一部分給這些小命兒都是她給撈回來的人?<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