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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很快,在場的定北軍將士就都被格外悍勇的葉安瀾、楊小桃、鄭豐收給吸引住了。
這三人就如那入了水的大鱷魚,不僅一直順暢無阻的穿梭在由定北軍將士組成的「海洋」里,而且還總能準確掀翻胡人好不容易架起的攻城雲梯。
除此之外,他們還格外熱衷去接胡人投到城牆上面的大塊石頭。接住之後,他們還會立刻就給反手再甩回去。
不過和胡人的只追求投上城牆不同,葉安瀾他們的每一次投擲,瞄準的目標都是胡人好不容易才製作出來的攻城車、投石車等攻城器械。
胡人缺少能工巧匠,那些能夠製作出大型攻城器械的匠人,基本都是他們絞盡腦汁強擄過去的漢人。
這樣的漢人數量本就不多,心中對胡人又都存了恨意和牴觸情緒,性子烈的會奮起反抗或者當即自殺,性子軟和些的,在工期和技藝方面也不會傾盡全力。
如此一來,胡人那邊對大型攻城器械難免格外寶貝。可他們越是寶貝,葉安瀾就越是想給他們全都弄壞了,讓他們心疼到滴血。
有她和得了她授意的楊小桃、鄭豐收專門使壞,胡人沒一會兒就損失了大半攻城器械。
鄭豐收還好,他力氣不如楊小桃和葉安瀾大,內力又不敢在這種時候傾其所有的隨便亂用,所以瞄準的一般都是離著居庸關城牆相對較近的那些攻城器械。比如快要架起的雲梯,再比如已經快被胡人推到城門口了的攻城車。
和他相比,葉安瀾和楊小桃可就兇殘多了,這倆人把近處的全都留給了鄭豐收應付,她們則是每次都專門瞄準胡人格外寶貝的井闌、濠橋、投石車。
兩人力大無窮,就算不用內力也能輕輕鬆鬆投出巨石,再加上她們居高臨下,對胡人的那些攻城器械造成的破壞效果簡直堪稱恐怖。
定北軍將士先是震驚,再是狂喜,城下的胡人將士卻是氣急敗壞的開始跳腳罵人。
為首的胡人將領指著葉安瀾和楊小桃嘰里哇啦不知說了些什麼,但他的意圖葉安瀾卻是看明白了。
她順手從旁邊取了一把閒置的長槍,然後運足力氣,直直朝著那名胡人將領投擲過去。
胡人將領反應不慢,葉安瀾的長槍原本直指對方咽喉,可落到實處時,扎中的卻是對方一名侍衛的左肩。
然而還沒等胡人將領鬆一口氣,楊小桃就已經依葫蘆畫瓢,也扔了一把長槍過去。
自從第一次看見葉安瀾把長槍當暗器用,楊小桃就愛上了這種格外剽悍、格外拉風的殺敵方式,她暗自苦練許久,總算在今天一鳴驚人,用長槍准准扎中了那名胡人將領的脖子。
胡人將領身體後仰,扎中他脖頸的長槍隨著他的動作直立起來,仿佛是在昭示自己的強烈存在感。
「中了!中了!我扎中了!哈哈哈——」還沒等胡人大軍開始亂呢,楊小桃就已經手舞足蹈開心上了。
葉安瀾很無語,她一把扯過楊小桃,幫她躲開飛來的一根流矢,「你悠著點兒,別一高興把自己給搞受傷了。」
楊小桃嘿嘿傻笑,「謝謝姑娘救我。」
葉安瀾放開她,「接著幹活兒去吧。」
楊小桃響亮的應了一聲,然後就又一陣風似地,跑著去對付那些爬上城牆的胡人了。
與此同時,城下的胡人將士也已經騷動起來。
被楊小桃一槍戳死的胡人將領雖然不是胡人將士的一軍統帥,但卻是負責指揮他們攻城的先鋒軍統領,他一死,胡人頓時變成了無人指揮的沒頭蒼蠅。
「大姐,大姐,他們是不是該退兵了?」糊了自己一臉血的鄭豐收跑過來,搓著手一臉興奮的慫恿葉安瀾,「咱們要不要追出去,殺他們個屁滾尿流?」
葉安瀾拍了一下他的頭,那力道輕的最多也就勉強震起點兒灰塵,讓人嚴重懷疑她到底還是不是剛剛的那個恐怖怪力女。
她板著臉教訓鄭豐收,「追什麼追?追出去給人機會拿我們當餡兒包餃子嗎?城外那連成一片的胡人大營沒看著?」
鄭豐收一臉遺憾的撓了一把臉,「不能追啊,那算了,那我去幫小圓姐姐救傷兵了。」
葉安瀾那些往軍醫營帳送藥材的親衛,在把藥材交接給定北軍的軍醫們之後,就搖身一變干起了副業——救助傷兵。
拜葉安瀾這個明示暗示下屬內卷的主公所賜,葉安瀾麾下親衛就沒有一個是只會打打殺殺的。
戰鬥力在線,對葉安瀾忠誠,這只是成為她親衛的最低標準,但凡你想在親衛里保持能夠不被鄙視的一般水平,那你就得起碼再會一樣其他特長。
鄭豐收剛剛提到的「小圓姐姐」,就是點亮了「醫術」這一特長的葉氏親衛之一。
他們這些會點兒醫術的,袖標一戴,身份就立刻從戰鬥人員轉變成了醫護人員。
有他們幫忙搶救傷員,定北軍的幾位軍醫很快就變得不再像之前那樣忙碌。
軍醫們的話事人,原本恨不能學孫猴子拔幾根毛變一堆自己出來的藍老軍醫,甚至還騰出手,跑過來專門觀摩了一下葉氏軍醫的救人手法和救人流程。
再然後,葉安瀾就被白慶之親自找上門了。
白慶之是個看著比實際年齡大很多的中年男子,和京城那些活在錦繡堆里、把自己養得細皮嫩肉身嬌體貴的達官顯貴不同,白慶之看著不像個身居高位的侯爺,反而更像個生在北地、長在北地的普通粗獷大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