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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安瀾其實正有此意,只不過她還沒來得及說到這個部分。現在既然有其他人幫她說了,那她正好可以順著別人遞來的梯子爬上去。
她對鄭豐收微一點頭,鄭豐收立刻叫過十幾個親衛,拿了繩子綁走了那兩名流民頭子,以及他們帶來的近二十個青壯年男子。
少了他們這兩批人和那些不懷好意混進來的流民,這支隊伍的人數總算符合葉安瀾的要求了。
可就算如此,葉安瀾也沒打算就這樣輕輕放過這些流民頭子對她的陽奉陰違。
為了以示懲戒,她讓這些流民頭子做了半天白工。
他們跑前跑後安排人手,先是指揮眾人幫著搬運米袋子和裝水的木桶,然後又指揮眾人撿柴、支起鍋灶、下米熬粥、排隊領粥,忙得頭也暈了眼也花了,葉安瀾卻連一口粥水都沒有分給他們。
這幾個流民頭子餓的前胸貼後背,但卻一聲抱怨的話也不敢說出口。
之前他們可是全都看見了。
看見了葉安瀾那些手下打開的箱子裡,那滿滿的金磚銀錠。
看見了當對方想要動手強搶,來一出空手套白狼,葉安瀾的那些手下是怎麼迅速從箱子下面抽出刀劍,硬逼著對方拿出了足夠的清水、米糧。
看見了葉安瀾笑著拿出小藥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扔進對方為首之人的嘴巴里,然後用好商好量的溫柔聲線,叮囑對方一定要記得,在子時末的時候再送一批食物和水到「老地方」。
他們還記得,當那些人帶著裝滿金銀的箱子回到鄆城,他們忍不住問葉安瀾,既然要以藥物脅迫,那為什麼不直接讓對方免費提供食物和水時,葉安瀾笑眯眯說的那句,「給小卒子下藥,讓他們辦砸差事,在害死他們的同時餓死你們自己,你們這是......原本應該喝進肚子裡的水,全都被你們喝進了腦子裡?」
幾人當時都傻了,啥意思?
還是鄭豐收好心跟他們解釋了一下什麼叫作「腦子裡面進了水」,幾人這才反應過來,他們這是被葉安瀾給鄙視了。
人家這是拐著彎兒罵他們蠢,罵他們短視呢_(:з」∠)_
可他們又不能反駁回去,畢竟他們一來有求於人,二來也確實短視了、犯蠢了,忘記了自己不能和對方只做這一回交易。
他們不知道的是,其實葉安瀾也沒想和那些守城的韓家軍做太多次交易。
雖然她用來交易糧食和水的金銀,都是她在路過其他城池時,從韓家軍高層將領、官員的私庫里順手牽的羊,但這羊既然已經進了她手裡,那她就不會再像冤大頭似的,用它們源源不斷地去買高價糧和高價水。
這次她和對方做交易,一是為了讓這群流民吃上飯,有力氣跑跳奔走甚至戰鬥,二則是為了給她那位交易對象餵毒藥,好確保對方今天夜裡不會爽約。
只有對方不爽約,她才能藉此良機把自己的親衛送進鄆城城內。
***
直到這一片的所有流民,全都領到了一碗水米各半的粥,坐那兒看人領粥看了好幾個時辰也不覺得膩的葉安瀾,這才重新讓人叫過那幾個流民頭子。
幾個流民頭子已經餓的頭暈眼花,卻不得不強撐著去聽葉安瀾訓話。
葉安瀾坐在火堆前,吃著鄭豐收烤熱遞給她的粗面饃饃,看到這些人搖搖晃晃走過來,她把最後一口饃饃塞進嘴裡,「去把你們隊伍里能打的全都挑出來,我需要他們幫忙做事。」
第300章 先立規矩
在幾個流民頭子疑惑的眼神里,葉安瀾拍拍手,然後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勾畫起來。
「你們各自隊伍里的老弱婦孺,我打算讓他們全都藏到這裡,到時候你們可以各派二分之一的人手負責保護他們。剩下的二分之一,我不需要他們幫忙攻城,只需要他們幫忙盯住所有進城的人。」
幾個流民頭子面面相覷一瞬,然後為首的年輕男子試探著問:「您是不希望我們驚擾城內百姓?」
葉安瀾點點頭,滿身煞氣驟然外放,「沒錯,誰敢不聽指揮,我就立刻讓誰身首分離。」
年輕男子遲疑片刻,「我們自己的人我們肯定管得住,可這城外卻不止我們這幾支隊伍的人......」
「所以我才需要你們的戰鬥力。」葉安瀾視線環顧四周,「在你們帶人搬糧食和水、生火煮粥、給眾人分粥的時候,我的人也沒閒著。那些危險分子,我已經讓人提前把他們控制起來了,你們需要監視的,就只有他們隊伍里那些思想不是特別危險,還有救援的必要,但又不受你們管制的人。」
那三支不受年輕男子待見的流民隊伍,裡面其實也不是所有人都十惡不赦。
葉安瀾的親衛們把那些已經壞到骨子裡的傢伙全都抓起來後,其他那些原本和他們一個隊伍的人,更多地不是憤怒,反而是下意識地鬆了口氣。
終於,他們不用再膽戰心驚跟著對方做壞事,也不用再忍受對方的奴役或者欺辱,更不用再擔心在自己關照不到的地方,自己的妻女會受辱、孩子會被吃。
至於葉安瀾會不會也和那些原本騎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的傢伙一樣壞,他們覺得,既然葉安瀾能在這種時候把最為珍貴難得的糧食和水分給他們,那葉安瀾肯定就不會是個多壞的人。
就算對方別有所圖他們也認了,畢竟他們是真的已經快要活不下去了。這種時候,只要有人能給口吃的,能讓他們活著,那麼無論對方讓他們做什麼,他們都是願意去做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