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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曇看著於洲,於洲看著郁曇,寂靜大概持續了五秒鐘左右的時間,於洲放下手裡的三明治,雙手的手肘放在餐桌上,忍著火氣開口說道:「把你的腳放下去!」
郁曇眉毛一豎,把手裡的叉子狠狠往果盤一扔,銀質的叉子哐當一聲彈在玻璃果盤的內壁上,發出一聲震耳的脆響。
郁曇倚著餐椅抱著手臂,不屑地說道:「你搞清楚你的身份,不過是一個保鏢而已,有什麼資格對我大呼小叫?」
他還故意往於洲的大腿上踩了踩,甚至就連另一隻也踩在了於洲的大腿上。
於洲呼出一口氣,低下頭看著腿上的兩隻腳。
郁曇的腳骨架十分精緻,是那種非常修長精緻的男性腳掌,膚色雪白,腳尖和腳掌心都透著粉,因為天天做足部護理,皮膚嫩滑無比,就像水中的玉璧,流轉著一層瑩潤的柔光,看上去就像一塊發發光的嫩豆腐,看著就想咬一口。
一天一片一千塊的足膜到底沒有白敷。
於洲身上的黑色運動褲是超市打折的便宜貨,質量還算過得去,但是穿了好幾年已經微微起球了,被一雙這麼金貴的腳踩在上面,倒是真有一點蓬蓽生輝的感覺。
本想看一眼就移開目光,可是於洲沒忍住,目光又忍不住在郁曇的腳上來回流連了幾次。
坐在餐桌另一頭的郁曇拄著下巴,身體朝著於洲微微前傾,他身上的粉色絲綢睡衣領口開得非常大,從於洲這個視角看去,幾乎一覽無餘。
郁曇的狐眼微微眯著,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於洲,看了一會後他又露出了那種輕蔑的神色,臉上勾起了一抹十分惡劣的笑容。
他輕輕踩著於洲,單手拄著下巴,像個高傲的女王,一臉施捨地說道:「被我踩,那是你的榮幸,你知不知道有多人哭喊著讓我踩他?」
水紅色的薄唇微微勾起,郁曇朝著於洲打了個清脆的響指:「我沒讓你跪下來謝恩就不錯了,你還給我耷拉著一張臉,天天跟個木頭一樣,裝正經給誰看呢。」
他聲音甜膩膩的,語調十分慵懶,尾音被拖的又軟又長,像狐狸用來撩人的毛絨絨的尾巴尖,聽得人骨頭都酥了。
於洲目光沉沉地看著郁曇,眼裡露出一絲凶光,聲音低沉的可怕。
「郁曇,這是你自找的!」
......
......
20分鐘過去了,郁曇的腳終於老老實實地放在了桌子底下,於洲則起身去洗手間裡洗了把臉。
冰冷的水嘩啦啦地從水龍頭裡流出來,於洲把臉浸在水池裡,直到胸腔里空氣消耗殆盡,於洲才從水池裡抬起頭。
鏡中倒映出一張輪廓深邃的冷峻臉龐,頭髮和臉頰正在濕漉漉地往下滴頭,於洲隨手把頭髮捋到腦後,抬手抹了一把臉。
越界了。
這次真的是越界了。
他拿著毛巾擦著臉,對著鏡子裡的自己沉默了以後,還是忍不住懊喪地嘆了一口氣。
倚著洗手間的瓷磚牆壁冷靜了很長一會,於洲這才濕著頭髮走出洗手間,再次回到餐桌上。
郁曇正端端正正地坐在餐椅上老老實實地吃著三明治。
他的坐姿非常標準乖巧,像個放下書包乖乖坐在椅子上的小學生。
長得好就是很有欺騙性,安靜下來的時候一點看不出他的惡魔樣子,真的和頭戴光圈的天使一樣。
於洲沉默地坐在餐桌前,拿起了桌上吃了一半的三明治,對面的郁曇探出一截粉粉的舌尖舔了一口叉子上的沙拉醬,偷偷往於洲這裡瞄了一眼。
在這怪異而曖昧的氣氛里,兩人沉默地吃完了早餐,於洲起身收拾餐盤和廚餘垃圾,郁曇盤腿坐在椅子上拿著果叉叉著盤子裡的水果。
於洲收拾完廚房走出來的時候,郁曇正趴在餐桌上哼著一首輕快的小曲,清晨的陽光籠罩著他,金棕色的頭髮被陽光照射的金燦燦的,身上薄薄的粉色薄綢睡衣在熾熱的陽光里融化,變成了一團粉色的彩虹,披在他白的刺眼的身體上。
天使的面孔,惡魔的犄角,狐狸的狡詐與虛偽,蛇的陰冷與劇毒。
雖然惡毒,但確實美麗。
於洲默默看了他一會,趴在桌上叉水果的郁曇感受到身後的目光,叼著一塊菠蘿轉過身,轉著銀色果叉笑眯眯地看著於洲,蜜糖色的眼睛在刺眼的陽光下幾乎看不清。
於洲走了過去,站在他的面前低頭看他。
郁曇伸出一隻腳撩著於洲的褲腿,懶洋洋地問他:「你現在有什麼感想。」
於洲拽了一下褲腿,語氣硬邦邦地說道:「人不能成為被欲望支配的動物。」
「放踏馬的狗屁,人一直是被欲望支配的動物,你天天忍辱負重被我當狗一樣使喚,不就是為了那幾疊破錢嗎。」
「我爸給你多少?」他捻了捻指尖,「九萬還是十萬?」
於洲:「九萬。」
郁曇攤手:「哎喲,一件衣服的錢,你還真是廉價,就為了九萬塊錢,就能給我做牛做馬,天天任打任罵。」
於洲沒說話。
郁曇踹了一下於洲的膝蓋,拿著叉子敲了一下果盤:「你啞巴了麼,說話!」
於洲看他一眼:「我能和你說什麼,一個保鏢和一個明星,能有什麼共同語言。」
郁曇笑了一聲:「你現在倒有自知之明了?」
他的腳趾磨蹭著於洲的運動褲,「你這運動褲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