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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毫無疑問,如果有所選擇,玉曇一秒都不想離開於洲身邊。
「錢對於我來說沒有多大意義。」
玉曇輕輕笑了一下,帶著一絲傷感和不屑:「但是對於很多人來說,錢這東西越多越好,永遠都不會有滿足的時候,你說是吧?」
他抬眸看著於洲,於洲垂眸看著他,茶色的眼眸對上蜜色的眼眸,各自輾轉著複雜難明的情緒。
「所以如果不是我心血來潮跟著室友來到這裡,我甚至都不會遇見你,那麼你打算在我的生命里消失多久?」
頓了頓,於洲臉上露出一絲自嘲的笑容:「是永遠不會再出現了吧,對你來說,人的感情似乎並不是太珍貴的東西。」
玉曇再次陷入了沉默。
「不管你信不信,我當初都不是故意要離開你的,不是所有人的生活都像你這樣風平浪靜,人的生命中本來就充滿了各種意外。」
於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冷笑一聲後對玉曇說道:「那好,你給我一個解釋,解釋一下你當初為什麼一聲不吭突然離開。」
「就算是要分手,至少也要讓我知道分手的原因吧?」於洲站在玉曇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在等著玉曇給他的答案。
玉曇抬著頭看了他一會兒,突然走近一步,肩膀貼在於洲的胸膛上,踮起腳尖吻上了於洲的嘴唇。
他的嘴唇像雨一樣涼,依舊是那麼的柔軟,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於洲卻退後一步,猛地推開了玉曇,怒氣沖沖地說道:「玉曇,你當我是什麼?」
他臉上再一次露出冷笑,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暴怒:「我是你招之即來揮之則去的玩物嗎,寂寞時用來消遣,玩夠了就繼續花天酒地。」
玉曇笑了一下,笑容裡帶上了一絲無奈和悲傷,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想說道歉的話,卻又覺得這些對于于洲來說沒有什麼意義。
想了一會,玉曇說道:「如果你不想要的話,就算了吧。」
他的手按住門把手,正要將門打開,於洲卻再一次抬手抵住了門。
玉曇轉過身看向於洲。
於洲深深地吐出一口氣,臉上的表情又重新歸於平靜,用一種生疏的語氣對玉曇說道:「我這裡有感冒藥,你吃一顆再走。」
他們從高考結束後開始談戀愛,大二第一學期結束後玉曇突然消失,這才結束了這段戀愛關係。
將近兩年的時光里,他對玉曇非常了解,比如玉曇體質偏弱,非常畏寒,淋雨必定會感冒,感冒之前的症狀就是身體很涼,臉色蒼白,嘴唇沒有血色。
玉曇微微一愣,清冷蒼白的臉頰突然綻開一個淺淺的笑容:「我記得,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我總覺得你不夠關心我,就在下雨天故意跑出去淋雨。」
然後他就感冒了,整個人因為發燒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一會喊冷,一會喊熱。
於洲就躺在他身邊,他寒喊冷的時候就把他抱在懷裡用身體給他取暖,他喊熱的時候就默默的把身體挪開一點,拿一個新的退熱貼貼在玉曇的額頭上。
於洲沉默著拿出他的行李箱,從裡面翻出一盒感冒藥,玉曇站在一旁,看到了他放在行李箱的止痛藥。
行李箱被攤開放在地上,於洲蹲在地上站起身,從藥盒裡拿出一板感冒藥正要遞給玉曇,一雙手卻從他的背後輕輕地環住了他的腰。
身後傳來玉曇的輕聲細語:「你知道的,我怕冷。」
他的臉頰貼在於洲的後背上,充滿眷戀的蹭了蹭:「這個城堡太冷了,尤其是晚上,這裡不像城市裡有那麼多的霓虹燈,一切都是黯淡無光的,站在花窗玻璃旁,偶爾能看到一架飛機從天上飛過,就像划過的流星。」
「我總是在想,如果那是真的流星就好了,我就可以對它許願。」
冰涼的手指像一條柔軟的蛇,順著於洲的襯衫扣子一節一節緩緩往上攀爬著,又在於洲的鎖骨處停住,輕輕的摩挲著。
於洲身體一僵,很想推開玉曇,可是身體卻違背了他的意志,一動也不動。
當他的襯衫扣子被解開第三顆的時候,於洲這才抬起手掌,按住了玉曇的手。
玉曇將嘴唇貼在於洲的耳垂旁,輕聲說道:「這個時候,不要拒絕我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於洲問道:「是哪種想,是尋歡作樂後空閒下來才會想,還是像我想你那樣想著我。」
玉曇輕輕笑了一聲,「那你是怎麼想著我的?」
他把手從於洲的手掌下面掙脫開,解開了於洲襯衫上的最後一顆扣子。
「是誰曾經說過空談誤國,實幹興邦,所有的愛都要用行動表現出來,不是嗎?」
於洲什麼也沒說,但他看向玉曇的眼神,卻似乎把什麼都說了。
就像那次抱起他去摘探出牆頭的瓊花一樣,於洲的手掌再一次箍住了玉曇的腰,將他抱在懷裡,又扔在床上。
玉曇臉上的從容和清冷很快消散了,蒼白的臉頰漫開了淺淺的紅暈,嘴唇重新恢復了血色,艷麗如天邊雲霞。
他的體溫不再冰冷,終於恢復了淡淡的溫度,聲音和靈魂在層疊而來的浪濤中變得支離破碎。
玉曇的指尖輕撫著於洲額頭上的汗水,他想起了那年高考結束,他們在校服袖子底下手牽手走在大街上,那時他們正準備交付彼此的全部,天邊雲霞滿天,酒店旁邊的音像店裡正放著一首節奏歡快的外文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