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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洲擦著頭上的汗,汗水浸濕了發梢,身上的肌肉被汗水浸得發亮。
他呼出一口熱氣,撿起一件衣服胡亂穿在身上,倒在一邊平復呼吸。
好像按了加快鍵,事情忽然就發展成這個樣子。
於洲臉上熱意蒸騰,抬手擋住了臉。
曲曇被欲浪拍打成齏粉的神智又緩緩聚攏,他抖了抖濡濕的睫毛,睜開水色朦朦的眼睛看了眼一旁的於洲,心中帶著幾分嗔怪。
嘴上甜言蜜語,做起這種事情就只懂得一味蠻幹,半點不顧別人死活。
軟著身子撿起地上的衣衫披在身上,遮住了一片狼藉的身子。
曲曇看了一眼身上的痕跡,餘韻漸漸消退後,心中不禁又愧又悔。
他這個水性楊花的人,終究還是負了他的情郎。
曲曇紅著臉繫著盤扣,於洲也從地上坐起來,沉默地穿著衣衫。
繫上了最後一顆扣子,於洲對曲曇說道:「我會對你負責的。」
他這話是真心話,他不是那種睡完人家就一走了之的人。
曲曇心中帶著濃濃慌亂和懊悔,手裡的盤扣系了半天也沒弄好,只能狼狽地別過臉,不去看於洲。
於洲蹲在他身前,伸手繫上了他衣襟上的盤扣。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於洲穿好衣服後要回去的,曲曇到底心疼他,沒急著讓他走,留他在屋子裡喝了杯茶。
曲曇收傘的時候,於洲看了一眼那水墨傘面,現代的小年輕從小就學各種藝術班,個個都精通十八般武藝,於洲有門課正是水墨畫。
「這潑墨山水畫的很漂亮,是你那位情郎畫的?」
曲曇收起傘,輕輕撫摸著傘柄,臉上帶著愛惜之色:「是啊,過了這麼多年,再小心保存,這紙傘的顏色也舊了。」
於洲說道:「這麼寶貴的東西,你還用它拿來給我遮雨。」
曲曇輕笑一聲:「他對我說過,東西就是拿來用的,若是總放在那一動不動,早晚會被灰塵淹沒。」
於洲覺得曲曇那位情郎真是一個妙人,都過了幾千年了,曲曇還是對他念念不忘。
「明天我會早點來,還有好幾本佛經沒看完呢。」於洲慢慢說道。
曲曇的臉又紅了。
都說醉翁之意不在酒,誰知道這傢伙到底想看佛經,還是想看一些別的什麼東西。
第二天早晨,他果然又拿著幾本佛經過來了,曲曇這回沒有坐在池子旁餵魚,而是坐在屋檐下的躺椅上看書。
於洲走到躺椅旁,低頭俯視著曲曇。
經過昨日的一番纏綿,他已經知道隱藏在寬鬆衣物下的身段是多麼的風流,那柔軟的腰肢是如何不堪一握。
於洲明明只是用眼神將他全身上下看了一遍,曲曇卻感覺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他扒光了似的,不禁微微蜷縮了一下身體。
「今天要看什麼佛經?」曲曇臉頰泛紅,目光躲閃地問道。
於洲笑了笑,忽然俯身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強健的手臂穿過曲曇的膝蓋彎,將曲曇從躺椅上抱了起來。
「本來想要看的,現在不想看了,想做點別的事情。」
佛經自然是沒看成的。
屋檐下的躺椅空了,屋裡的床榻上倒是滿了。
這種事情,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會有以後的無數次。
他倒想清心寡欲,可是這嘗到魚水之歡的身體卻不爭氣,一見到於洲就像認了主似的,在他身下化作一汪軟綿綿的春水。
床頭朱紅色的紗幔垂了下來,紗幔在眼前飄啊飄,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曲曇呼吸一窒。
門外傳來鄭池的聲音:「曲曇,你在裡面麼?」
一隻滾燙的大手強勢地掰過曲曇的臉,一個帶著極強占有欲的吻封住了曲曇的唇舌。
於洲聽出了這是鄭池的聲音。
儘管心裡早有準備,可是當猜測被證實的那一剎那,這種被親近之人背叛的痛楚還是令他無比失望。
累了,毀滅吧。
他不管不顧,曲曇嚇得大氣不敢出,貝齒狠狠地咬嘴嫣紅的嘴唇。
敲門聲又響了一陣,曲曇的心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門外的鄭池沒聽到聲音,以為曲曇不在裡面,只好轉身離開了。
奇怪,往常曲曇不愛走動,經常待在院子裡,鄭池每次來,曲曇幾乎都在這裡。
這次來他找遍了整個院子都不見人影,真是奇怪了,曲曇去了哪裡呢?
鄭池心煩意亂地撥弄著手上的硃砂手串,這串硃砂手串一共有十九顆珠子,都是用上好的硃砂製作而成,其中一顆珠子的顏色格外暗紅,上面刻著的符咒看起來更加複雜一些。
鄭池走出曲曇的庭院,無意識地摸了摸這顆珠子,心事重重地離開了萬鬼城。
他今年二十八歲,出生於一個南方小鎮,父母都是普通職工,如果沒有什麼大的機遇,未來的人生一眼就能看到頭。
他抓住了第一個機遇。
而曲曇則是他的第二個機遇。
一個修行幾千年的鬼王對他言聽計從,又長得十分貌美誘人,這極大滿足了一個男人的虛榮心和征服欲。
可惜鬼王再漂亮,也只是能看不能吃。
鄭池可不是什麼老實人,他是個資深瓢蟲,在蒼雪山學了本事賺到第一桶金之後就叫了一個外圍快樂快樂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