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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酈築曇一同被流放的艷麗少年姓孔,名叫孔林風,是武將之子,雖然不通武藝,但熟讀兵法,尤其擅長排兵布陣。
他的容貌生的濃艷,性子也潑辣,由於出身武將之家,身上少了些文人的迂腐。見了酈築曇受兵役照顧,心裡也想尋個兵役搭個伴,好讓自己的流放日子好過一些。
四下挑揀一圈,一群歪瓜裂棗,一個能看的都沒有,只有於洲還看得過去,可是已經被酈築曇這狐狸精捷足先登。
孔林風心中氣惱,和酈築曇說話時的語氣總是酸溜溜的。
酈築曇也不和他計較,有時候於洲給他送烤好的紅薯,還會分他們倆一小塊。
王二心思活絡,晚上休息時他輕手輕腳地解開了酈築曇鐐銬,給酈築曇遞了個顏色,朝著不遠處正在打坐的於洲努努嘴。
酈築曇會意,活動了一下酸脹的手腕,整理了頭髮和衣裳,這才緩步朝著於洲走去。
幾位兵役互相交換了一個曖昧的眼色,促狹地看著這位新科探花郎。
酈築曇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一直走到於洲身旁,於洲感應到他的氣息,睜開了眼睛。
「有事?」
酈築曇垂眸輕笑,伸出蔥白的手指慢慢解開身上的衣衫,眉眼低垂,柔聲說道:「這一路上多謝大人關照,築曇已經明白了大人的意思,若是這具身子能討大人喜歡,築曇願與大人共享一時之歡。」
骯髒的囚服從身上剝落,露出大半個瑩潤生光的臂膀,在皎白的月色下葳蕤生光。
於洲不為所動,依舊神情冷淡地看著他。
酈築曇還要再脫,於洲從地上站起來,伸出手把垂落在酈築曇臂彎間的囚服又提了上去,攏住了他的衣衫,掩住了那白的刺眼的肩膀和胸膛。
於洲說道:「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儘是他鄉之客。」
「有時候憐惜一朵花,並一定非要擁有它。」
酈築曇抬眸看他,那雙狹長的雙眼流轉著動人的眼波,琥珀色的眸子像一汪蜜,嘴唇微微抿著,唇上那一點唇珠格外嫣紅誘人。
他輕輕地咬住下唇,被於洲這樣拒絕,似是有些難堪,過了許久後,他眸色黯淡,不禁有些低落地問道:「為什麼,是因為我容色粗鄙,無法撩動大人的心弦麼?」
於洲說道:「你很美,天上的彩虹、北漠的極光、雕欄玉砌的王朝宮闕、恢弘壯美的潑墨山水、千金難求的素冠荷鼎、世所罕見的崑山夜光,這些都很美。」
酈築曇說道:「大人自然是見過世間許多美景奇觀,可是你卻不知道這世間上還有一種美。」
狹長的雙眼微眯起來,酈築曇聲音暗啞地說道:「大人,你可懂活色生香的美?」
他紅唇輕啟,走進了一步,直視著於洲的雙眸,幽幽說道:「銷魂此夜醉他鄉,婉轉承恩玉露嘗。半啟櫻顆唇一點,微迷妙目脂生香。」
他抬起衣袖掩住嘴,一雙狐眼笑吟吟地看著於洲:「大人博聞強記,想必知道後半闕,不知這活色生香的美,這美人承歡的美,大人可有嘗過?」
年少輕狂時,誰沒讀過幾句淫詞艷曲。
於洲自是知道後兩句。
款輕溫柔呼吸急,酥麻顫抖意如狂。
合卺交歡宜此刻,奉君勝似作鴛鴦。
於洲的神色依舊不起半點波瀾,只是說道:「我多年清修,並不重欲,今夜只怕辜負酈探花了。」
「多年清修?」酈築曇把玩著一縷髮絲,「骨子裡的東西不會變,只怕再清修,也磨滅不掉大人骨子裡的狂性。」
於洲微微皺眉,酈築曇攏了攏頭髮,笑著說道:「我知道大人此時此刻定然是正人君子,只是大人,我若想要一樣東西,那必然是要得到的,時移世易,來日方長,我就不信大人也能如此刻一般坐懷不亂。」
他露出一個冷冽艷麗的笑容,妖嬈的眉眼透出一股勢在必行的狠意,斜睨了一眼於洲,便轉身走了。
於洲看著他一直走遠,雖然知道這人狡詐如狐,不安好心,但是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很難忘記這種風景了。
過了荊州便是南越。
南越多瘴氣,氣候濕熱無比。
酈築曇身上起了很多痱子,痱子從衣襟處一直往上蔓延,一隻蔓延到酈築曇的下巴那裡。
於洲買了很多清涼膏,他褪去酈築曇的衣衫,將清涼膏細細塗在酈築曇後背的痱子上。
細膩如瓷的肌膚似冬日的初雪,暴露在熾熱的陽光下仿佛要融化一般。
酈築曇跪坐在草地上,囚服褪到腰下,在草地上鋪開,酈築曇微微弓著雪白的背,身下是腳腕上黑蟒似的鐵鏈。
於洲打開清涼膏的盒子,盯著酈築曇身後的兩個腰窩看了一會,南越的太陽極其毒辣,這裡就像一個蒸籠,熱氣無孔不入。
酈築曇的身上出了晶瑩的汗水,如瀑的青絲黏在雪白的肩膀上,那些汗水順著脊背一路往下,匯聚在那兩個深深的腰窩裡,積成了兩汪小小的水窪。
於用手指沾了一些藥膏揉開,仔細塗抹在那些長了痱子的地方。
當他用沾著清涼膏的手指觸碰到酈築曇的腰側的痱子時,酈築曇的身軀輕輕一顫,被他壓在身下的草葉簌簌擺動起來。
酈築曇用他那含蜜的嗓子隱忍說道:「大人說是對我無意,卻偏要撩撥我,不就是幾個痱子,還能疼死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