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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濋曇,你應該尊重我的個人愛好。」
濋曇冷笑一聲:「那你也應該尊重我的個人愛好,我就不喜歡吃番茄炒蛋。」
於洲:「我沒讓你吃番茄炒蛋。」
濋曇怒道:「你也不許吃!」
於洲又開始偏頭疼了,無論如何,在這種原則問題上於洲是絕對不會讓步的。
他不想和一隻還沒到一百歲的幼崽吵架,於是他脫下了西裝外套,解開了兩粒襯衫紐扣。
方才還像只鬥雞一樣的濋曇突然被於洲脫衣服的動作嚇了一跳,一雙狹長狐眼睜得滾圓,驚疑不定地看著於洲。
於洲有些納悶地看著他:「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濋曇往沙發里縮了縮,憤怒地哼了一聲,把腦袋轉了過去,只給於洲留下一個後腦勺。
一萬三千七百七十二歲的成年巨龍和一隻十七歲的幼龍之間隔著一萬三千七百五十八年的代溝。
對於幼龍的神經質於洲已經習以為常了,人類世界的幼崽也是這樣,3歲之前經常嘀咕一些大人聽不懂的話,搗鼓一些大人看不懂的動作。
從容就好,淡定就好,要多包容,要多理解。
於洲還是覺得悶,於是又抬手解開了兩顆紐扣,縮在沙發上濋曇瞪圓眼睛看他,仿佛於洲是什麼史前怪物。
於洲帶孩子這幾年基本都穿居家服,也就是濋曇上了高中他才穿回了板正筆挺的西裝,穿久了寬鬆舒適的居家服,再穿西裝就有些不太習慣了,從前系的嚴嚴實實的紐扣回到家裡之後一定要解開兩顆才會舒服。
「鬧夠了就睡覺,濋曇,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把脫下來的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於洲上了樓,來到了書房。
雖然濋曇性格惡劣,但是從來沒在於洲的書房裡搗過亂,他知道於洲的底線在哪裡,會在附近反覆橫跳,但是又拿捏的很好,不會真的觸碰到於洲的底線。
在書房看了一會書,於洲再一看表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半了。
他被濋曇氣得夠嗆,竟然忘記了吃夜宵,只好從冰箱裡拿出芝士和麵包片,再切幾片番茄,準備做一個簡單的三明治。
於洲在家裡的雙開門冰箱裡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番茄,他剛剛皺起眉頭,就聽見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從廚房門口傳來。
「不用找了,全被我扔掉了。」
濋曇站在門口,只穿著一件寬鬆的白襯衫,從樣式上看好像是於洲的衣服,下半身衣物再一次無故失蹤,露出兩條修長雪白的大腿。
幼龍很不喜歡穿衣服,於洲還記得濋曇剛轉化成人形態那一陣,每一次給他穿衣服都是個力氣活,他在一堆衣服里拼死拼活地掙扎,仿佛於洲要勒死他。
這個習慣於洲糾正了很多次,從他三歲化形糾正道十七歲,可是這隻脾氣糟糕的幼龍左耳進右耳出,在家裡連拖鞋都不穿,一直光著腳丫到處亂跑。
他懶洋洋地倚著門框,精緻的下巴微微抬起,一頭蓬鬆微卷的頭髮更為他青春洋溢的臉龐增添了一抹少年的俏皮氣息,這一副神態,讓他活脫脫像個長相漂亮但性格惡劣的貓咪。
這確實是一個很美貌的小青年,從小到大都漂亮的很,犯錯了事只要假裝委屈,長長的睫毛上再掛兩顆淚珠,於洲的心立馬就能軟下去一半。
番茄被扔還能怎麼辦,這些年被濋曇扔掉的番茄數也數不清,加起來都能摞成一座小山。
要是每次於洲都和他生氣,那於洲現在都可以螺旋升天了。
在心裡無聲地嘆了口氣,於洲用兩片麵包片夾著芝士片,又泡了一杯咖啡,潦草地準備好了一頓夜宵。
濋曇陰著臉坐在餐桌對面,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強烈的低氣壓。
於洲喝了一口咖啡,抬頭看向他:「番茄炒蛋被你倒進垃圾桶里,臥室和客臥被你放了火,裡面的東西被燒的渣都不剩,冰箱裡的番茄也全都被你扔了,你現在還有什麼不滿麼?」
濋曇抬起下巴,一臉高傲地說道:「我要搬出去住,我已經長大了,我要自由,你不能再這樣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於洲放下咖啡杯,沉聲說道:「我再強調一遍,現在還不是你能夠獨立的時候,你就算自己搬出去,我也有辦法在一天之內找到你,還會把你關在屋子裡一個星期都不能出門。」
肉眼可見地,濋曇蜜色的眼睛裡迅速噙了一絲晶亮的淚花。
「你齷齪!你骯髒!你卑鄙!你無恥!」
濋曇含著眼淚大聲控訴,一連串的貶義詞把於洲弄懵了。
齷齪?
骯髒?
卑鄙?
無恥?
作為一隻品德兼優的荊棘紅月龍,於洲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自己是怎樣和這四個詞語產生了聯繫。
這樣的指責也太莫名其妙了。
他無語至極地看著濋曇:「我有對你做過什麼齷齪骯髒、卑鄙無恥的事情麼?」
濋曇的眼淚唰地掉下來了,他也不說話,就用那雙不停往下掉眼淚的眼睛看著於洲,淚花在眼底閃爍著,瓷白的小臉掛著一串串眼淚,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於洲已經被濋曇的眼淚磨練成鐵石心腸了,他一臉冷漠地說道:「雖然你哭的很可憐,但我不接受這些莫須有的指責。」
濋曇擦了一把眼淚,用帶著哭腔的聲音惡狠狠地說道:「是不是莫須有的指責,你心裡難道不清楚麼,天天裝成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其實壓根是個衣冠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