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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上這套簡直嫩的能掐出水來,愣是一點看不出歲月的痕跡,於洲都被驚呆了。
他和曲曇穿著情侶裝,也是藍色背帶褲和卡通白T,只不過他戴的鴨舌帽是黑色的,這一路上回頭率幾乎100%。
一頓飯後,室友們紛紛感嘆曲曇的美貌,讚嘆兩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於洲微微淺笑,曲曇心花怒放。
請室友們吃完飯,就要帶曲曇去見自己的各位師兄了,還有於洲的老爸於博文。
認真處對象的人總要走一圈流程,只是蒼雪山的人對曲曇的來歷知根知底,飯桌上戰戰兢兢無比恭敬,遠不如和室友們吃飯時那麼輕鬆活躍。
於洲的父親也是心中打鼓,想破了頭也沒想到自家兒子居然和鬼王搞在了一起。
當老父親的只能在心中為自家兒子抹了把汗,又在無人的角落拉著於洲殷殷叮囑:「和鬼王談戀愛你得用心啊,千萬不能三心二意,要不然人家動動一根小指頭,就能把你化成灰給揚了。」
他是一個很有閱歷的人,一個人什麼脾性他相處一會兒就能摸得明明白白,除了在鄭池這栽了個跟頭,基本上火眼金睛從未出錯。
曲曇是一個相當極端的人,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而且性格乖張,喜怒不定。
鄭池的下場就是最好的例子。
於洲拍了拍自家老父親的肩膀:「爸,你放心,雖然人們都說人鬼殊途,但我是真的喜歡他,我不敢說生生世世,但這輩子我只愛他一個,有他在我身邊,我再也不會多看別人一眼。」
於洲的性子於博文也是清楚的,見他這麼說,他也就放下了心,只是仍然有點惋惜。
「唉,我生了一個這麼俊的大兒子,本來想抱一個俊俏的大孫子,現在是沒指望嘍。」
於洲摸摸鼻子,有點尷尬:「等未來技術發展了,生產出可以孕育嬰兒的機器,我和曲曇也許會要一個孩子的。」
於博文倒是看得很開:「這種事情隨緣吧,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小情侶如膠似漆,大一第二學期就這麼過去了。
偶爾也從別人那裡聽到一些關於鄭池的消息,說他養的東西很邪,現在遭到非常可怕的反噬,整個人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說起鄭池,大家心中都不好受,平時再看不上眼那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只能感嘆自作孽不可活。
放寒假的時候於洲帶著曲曇回蒼雪山。
蒼雪山上有百年前留下的古剎,於洲帶著曲曇在古剎里看雪,一旁的爐子上溫著黃酒,於洲冷了就喝上一小口。
雪停之後,天地間白茫茫一片,蒼雪山被白雪覆蓋,曲曇使了個小小的法術,在古剎里點燃了一堆篝火。
於洲喝著酒一邊烤著篝火,不知不覺竟倒在曲曇身上睡著了。
他又做了那個夢,朱紅色的紗幔輕輕搖曳,新娘子坐在喜床上,紅蓋頭下垂著流蘇。
耳邊有許多聲音,有個威嚴的聲音聽得很清楚。
「你居然為了一個低賤的幽魂叛出蒼雪山!」
於洲聽見自己在說:「你讓百鬼相互廝殺,只為了養出最強大的厲鬼供你驅策,你毫無悲憫之心,我不認同你的道,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
那個聲音震耳欲聾:「從此之後,你將與整個天師界為敵!」
於洲聽見自己淡淡說道:「那又如何。」
「你不後悔!」
「我不後悔。」
耳邊的聲音突然消散了,只剩下秋風吹過庭院的聲音。
屋內燃著龍鳳燭,坐在床榻上的新娘子被籠罩在昏黃的燭光里。
他端著燭台越走越近,抬手掀起了新娘子的紅蓋頭。
這次他終於看清了夢中人的臉龐。
紅蓋頭下是一張極其漂亮的臉,只是一雙眼睛好似蒙了霧,眼中沒有焦距,伸出一隻手摸索著,小心翼翼的扯住了於洲的衣袖,怯怯地喚他:「情郎......」
於洲握住他的手,聽見自己低聲說道:「我在。」
第274章 番外1
隔壁的鬼生前是一位戲子,做鬼之後也愛甩著長長的水袖,咿呀咿呀的唱著一些曲曇聽不懂的戲。
這地方無聊,到處黑漆漆的,沒有別的事情可以打發時間,只有經年累月的殺戮,就連鬼魂也會覺得厭倦。
前面那兩個鬼又扭打在一起了,這裡的鬼沒有別的養料,只能依靠相互吞噬的途徑獲得養料。
聽別的鬼說,他們都在一個巨大的瓮里,而且只有一個鬼能活下來。
說實話,曲曇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來,一開始那些鬼都來欺負他,現在那些鬼都離他遠遠的,只有一兩個不想活的鬼會在他身邊安居。
「士之耽兮,猶可脫也,女之耽兮,不可脫也!」
那隻總甩著水袖的鬼不唱戲了,改成了背詩,聽別的鬼說他甩起水袖的樣子很美,可惜曲曇看不見。
「總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及爾偕老,老使我怨....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他唱戲唱的斷斷續續,背詩也背的顛三倒四,要不是他實在無聊,曲曇很想把他吃了。
曲曇已經記不清在這裡待了多長時間了,他看不見,這裡的歲月對他來說更加無聊與漫長,大抵是漫長的殺戮改變了他的心性,也不知怎的就養了一身無與倫比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