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酈築曇這一睡就是一上午,正中午時才賴洋洋地睜開眼睛,他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抬手揉了揉眼睛,起身趴在於洲的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另一隻手十分不老實地扯著他的腰帶。
扯著腰帶的手又開始不老實,正要往下作亂,就被於洲抓住了手。
於洲撫摸著他的長髮,低聲說道:「陽火之人重欲,不要隨便撩撥。」
酈築曇一聽便又軟了身體,眼神濕漉漉地趴在於洲身上。
他的下巴枕著於洲的胸口,紅著臉頰小聲說道:「大人若是想要,築曇也不是不可以。」
於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環顧了一眼家徒四壁的小木屋,遺憾地說道:「現在有些不合適,況且男子與男子歡愛本就艱難,得細細準備著來。」
酈築曇的臉更紅了。
他家中落難,少年時在玉春台待過一段時日,自然知道承歡的男子要如何侍奉人,也知道前期的準備是多麼繁瑣漫長。
本以為於洲這樣的粗糙劍客不太懂得體貼人,不想他竟然考慮的如此體貼周全。
酈築曇心中熨帖,可是轉念一想,於洲怎麼知道的這麼多!莫非以前也是個流連風月的!
他當即狐眼一眯,拽住了於洲的一縷頭髮問道:「大人怎麼懂得這樣多?」
他勾唇一笑:「莫非大人以前也有過相好的男子?」
他那九曲十八彎的心思,正常人還真覺得難以招架。
於洲倒是習慣了,從草蓆旁邊的包袱里拿出了一本灰撲撲的小冊子遞給酈築曇,酈築曇一臉疑惑地結果小冊子翻開。
剛翻到第一頁看了兩眼,他臉上剛剛褪下去一些的潮紅又瀰漫了上來。
原來這竟然是一本教導男子與男子之間如何行夫妻之事的小冊子。
從戳刺按揉穴位讓肌體放鬆緩解腰肢酸痛,到玉器湯藥的挑選,再到行房時的禁忌和要領,可謂是應有盡有。
古人云食色性也,書是好書,內容詳實,圖文並茂,就是看了之後令人難為情。
酈築曇像是被燙著了一樣把冊子丟給於洲,直接用手把紅的快要滴血的臉頰給捂住了。
他把臉埋在衣袖裡,叫道:「大人,你真是太壞了,枉我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
於洲有些無奈地說道:「我以前並未與人相好過,對這些事情也不甚了解,看了這冊子,才知道男子歡愛頗為不易,自然要小心仔細一些。」
他撫摸著酈築曇的長髮,輕聲說道:「你若是急了,也只能再忍一段時日,來日方長,不圖一時之歡。」
酈築曇軟著手腳,聲音細弱蚊蚋:「誰說我急了,我才沒有!」
虧他覺得於洲是陽火之體,不想讓他苦苦忍耐,誰想到於洲竟然能這樣耐得住性子。
越想越來氣,酈築曇忍不住抓起於洲的手,在他指尖上狠狠咬了一口。
於洲任著他咬,他倚著牆壁坐在草蓆上,捏著酈築曇的耳朵說道:「你這力道,像是剛長出乳牙的奶狐狸。」
酈築曇倒在他懷裡,用衣袖蒙著臉在於洲懷裡縮成一團:「才不是奶狐狸呢,只是咬重了,我心裡也捨不得罷了。」
作者有話說:
曇曇:《我也不是個矯情的人》
第47章 探花19
又是親昵了一番,酈築曇這才說起皇甫泓的事。
於洲皺眉:「借屍還魂?」
酈築曇說道:「雖然聽著荒誕,但是事實擺在眼前,那皇甫泓真是接著皇甫松的殼子重獲新生了。」
於洲說道:「看來是他氣數未盡,命不該絕。」
酈築曇笑著說道:「大人殺他一次,我再殺他一次,這樣豈不正好,若是皇甫泓落在我手裡,我可不會給他個痛快,我不僅要殺人,我還要誅心。」
酈築曇對皇甫泓恨之入骨,恨不得殺死他一萬次。
日暮西斜,儘管酈築曇捨不得於洲,可是軍中事務繁多,還不到風花雪月的時候,於洲把他送到了軍帳不遠處,分別的時候酈築曇扯著他的一片衣角不願意他走。
看他悶悶不樂的樣子,於洲說道:「今天一過,距離月中就只剩四天。」
酈築曇嘆著氣放下於洲的衣角,於洲摸了摸他的臉,酈築曇用臉頰蹭著於洲的手掌心,模樣有些委屈。
於洲還是第一次嘗到情愛的滋味,原本無牽無掛的心突然被一條無形的絲線拴住了,讓他心潮湧動,柔腸百結。
他低頭親了親酈築曇的臉頰,低聲哄道:「回去吧,來日方長,守得住寂寞才能耐得住長久。」
酈築曇依依不捨,一步三回頭地走進了軍營之中。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於洲才轉身走遠。
穿過大街小巷,從燈火通明的鬧市走到人跡罕至的深山密林,人世間的煙火氣漸漸變得稀薄,耳邊是瀑布拍打岩壁的迴響之聲和鳥蟲叫聲。
穿過密林行至山澗處,他的那座小木屋正矗立在夜色中。
仿佛又回到雪山靜修離群索居那段時日,每日只有風雪相伴。
以前孤身一人逍遙自在,現在獨自一人行走在夜色中,心頭上突然湧出一絲寂寞和惆悵來。
想起方才分別時酈築曇扯著他的一片衣角不願意讓他走,那時他心裡還在想酈築曇雖然成了起義軍的頭領占據了胤雪王朝的大半個南部地盤,但終究才十八歲,還是把情愛看的太重,才有小女兒似的嬌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