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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靜靜站立在五米遠的位置,雙眸里閃爍著森白色的鬼火,迷霧模糊了它的輪廓,它的身影漸漸遠去,最後消失在愈發厚重的灰霧中了。
這是於洲第一次被灰霧中的亡靈生物凝視這麼長的時間。
銀色的磷光開始閃爍,起初只是零星的幾個光點,過了一會突然變多了,不知不覺中,霧氣中突然出現了數不清的銀色光點。
昆蟲高速振翅的嗡鳴聲響起,於洲急忙躲避在一棵樹幹後面。
誰也不知道還會出現多少怪物,所有的生命都在這場災難中開始畸變。
銀色的蜂群從於洲身邊飛過,它們是非常美麗的生物,銀色的翅膀閃閃發光,像一片飛過來的星星。
於洲安靜地坐在樹幹後面等著蜂群飛過去,正在他眺望遠處的時候,垂在身側的左手忽然微微一痛。
他低頭一看,左手的手背居然被這種銀色翅膀的蜜蜂蜇了一下。
在安全區之外活動總是避免不了這樣的事情,蚊蟲叮咬很常見。
從口袋裡拿出止癢的藥膏塗抹患處,於洲又背著竹簍開始採集蘑菇和野果了。
於洲很喜歡吃蘑菇,變異的蘑菇真的非常鮮美,比肉都好吃,還很抗餓。
被銀色翅膀蜜蜂蜇傷的左手手背一直在發熱,連帶著身體也熱了起來,更有一種難言的躁動在體內翻騰不休。
「難道這蜜蜂還有催情效果?」
於洲無奈地甩了一下手,他是不可能在危險的野外做那種事情的,能忍則忍,再不濟也得回去解決。
天黑時,他背著一竹簍的蘑菇滿載而歸,從漆黑寂靜的野外回到喧鬧的安全區。
身體那種躁動和灼熱讓他額頭冒汗,於洲一隱忍地走在鋪滿霓虹的街道上。
站街攬客的流鶯們穿著性感的服裝,眼神顧盼地尋找著他們的客人。
在一個不斷變幻燈光的GG牌下,於洲又看到了那個青年。
依舊是昨天晚上那身打扮,頭上戴著兔耳發箍,身上穿著黑色連體三角皮衣,屁股後面綴著一個白色圓形毛球。
唯一不同的是他穿在大腿上的黑色吊帶絲襪被什麼東西劃破了,露出大片大片雪白滑膩的腿肉,很容易激起人的凌虐欲。
於洲愣住了。
他的腳步也不受控制地停頓住了。
青年倒是紅唇微翹,勾起一個瞭然於心的笑容,他甩了一下頭上的兔耳,邁動著被絲襪包裹的修長雙腿朝於洲走過來。
他握住於洲被蜜蜂蜇傷的左手,把於洲滾燙的左手放在了他的大腿上。
隔著一層薄薄的絲襪,掌心下是青年溫熱嫩滑的腿肉,於洲的手指忍不住痙攣了一下。
「你的手,好熱。」
青年輕聲細語,卻是引爆炸彈的引線。
於洲全身血液瞬間逆流,腦子轟的一聲,完全無法像苦行僧一樣忍受拼命叫囂的欲望了.
他的手掐住了青年的腰,把青年扛在肩上往住處走,青年趴在於洲的肩膀上,筆直修長的小腿被於洲按在懷裡,發出一聲輕輕的、心滿意足的、融化一般的嘆息。
他被於洲帶回那間小小的屋子,被於洲扔到那張一米二的小床上,大腿上另一隻完好的絲襪被於洲扯破,黑色連體皮衣上的拉鏈被粗暴地拉開。
在這樣的時代,人性惡劣的一面被無限放大,連保持善良都成了一種奢望,所有人只有剔除多餘的感情讓自己變得堅如鐵石,才能踏著白骨艱難地活下去。
人們用酒精和有致幻效果的變異植物提取物來麻痹自己,在昏暗簡陋的旅館中與不認識的人肢體交纏,索取肌膚上的那點溫度,在片刻的滿足中入睡,度過一個又一個夜晚,然後又在第二天的陽光中醒來。
那些溫情都成了珍貴的易碎品。
不敢碰,也不能碰。
青年臉上的冰冷被於洲撞碎了,雪白的臉頰染了艷麗的潮紅,他狹長的蜜色眸子迷離了,聲音破碎了,只能從喉嚨里發出細小的嗚咽,眼淚和汗水淌了滿臉。
於洲終於明白為什麼那麼多的人都瘋狂地沉迷於這種快樂了。
就像被戳的千瘡百孔的心被人用溫熱柔軟的舌尖小心舔舐,那些傷口帶來的創傷都被這種溫柔短暫地撫平了。
冰冷的懷抱第一次如此親密無間地擁抱著一個人,即使再瘋狂失控也被溫柔地接納著。
灰霧讓所有人失去了太多太多,親人和朋友都已不在,能夠擁抱的人實在太少了,每個人都是一座孤島,一邊被灰霧侵蝕,一邊被孤獨逼瘋。
於洲發覺自己流淚了。
激烈的歡愛後,他從枕頭底下掏出一個鐵質煙盒,倚著床頭抽著珍藏了許久的香菸。
煙盒上刻著一群企鵝,是經常去南極科考的爸爸送他的禮物。
青年潮濕的臉頰枕在於洲支起的膝蓋上,像只倦怠又黏人的小貓。
在繚繞的煙霧中,於洲的眼淚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掉下來了。
他很快就面無表情地擦乾了眼淚,撫摸著青年被汗水浸濕的柔軟髮絲,低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青年露出一個慵懶的微笑,他精巧的下巴抵著於洲的膝蓋,用情事後的甜膩沙啞的嗓音回答道:「我叫巫曇。」
「別出去賣了,從此之後跟著我,我會給你想要的生活。」於洲說道。
巫曇露出一個懶洋洋的笑容,親上了於洲的嘴唇。